“仅此而已？”阮阮一挑眉，“难道你打一声招呼就能把小哥哥吓成那样？你是什么吃小孩的妖怪？还是长得太丑？”
“你才丑！”
出众的容貌是宋菲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底气之一，她看着阮阮稚气未脱就已经初显气质的小脸，恨不得冲上去撕烂。
“宋菲儿！”顾向寒把阮阮和陈美琪一左一右护在身后，语气严峻，“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
宋菲儿神情顿了顿，半晌才失控地笑着:“我像什么样子？我该像个什么样子？我一直活在你们的阴影之下，做一个迎合你们喜好的人吗？”
顾向寒摇了摇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动:“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恶心，你变了太多了。”
之前虽然对宋菲儿说不上喜欢，但印象里的她总是温婉大方，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就因为他扔掉了她的情书？她就性情大变？这算什么荒诞的理由。
“我变了吗？我不还是宋菲儿吗？”宋菲儿耸肩，“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昨天说了什么吗？我不过是阐述了一些事实，我告诉他，顾阮阮走远了，想不起来接他，记不起来他的存在，怎样？我还告诉他你们之间他是插足者，你们都觉得他应该滚出你们的世界，又怎样？”
她说到后面语速越来越快，就像有人在后面追赶，催促着她说完这些东西。
“你太过分了！”陈美琪再次忍不住指着宋菲儿，“瑜川本来就容易多想的性格，你这样是要害他！”
宋菲儿努嘴:“哦，怎样？”
怎样？什么叫怎样？
阮阮拉了一把准备发火的顾向寒，冷声:“你会付出代价的。”
她说完就快速地牵着陈美琪往回走，她得赶紧回到教室，给顾瑜川发信息解释那些子虚乌有的事。
两个小家伙离开，顾向寒也只是瞪了宋菲儿一眼，道:“你最好知道你是在做什么，也想好你要为你做的事情承担什么结果。”
“嘁。”宋菲儿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
顾向寒摇头，心中只剩失望。
……
顾阮阮:小哥哥！我去找她问过了，她说的话都是假的，那是她故意捏造出来，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的，你不能相信她。
手机在桌上震动，为某人设置的特殊铃声响起，顾瑜川在第一时间抬起了手，却又慢慢放下，强忍住伸手的欲望，就着锁屏的弹窗，看完那句话。
他已经自己一个人待了近二十个小时了，之前跟着阮阮养成了按时吃饭的习惯，忽然又回到这种长期不知饥饱的日子，让他的胃有些难受，他只能让自己保持专注，哪怕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所以……早上的时候，阮阮忽然敲门，后来给他发消息安抚他，他就知道阮阮肯定误会了什么。
他怎么会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去向着阮阮砸东西呢，那只是他饿的发慌，被突然出现的敲击声吓了一跳，手一抖，手边的东西就被碰了出去。
其实他也有仔细想过，宋菲儿说的不无道理，阮阮和沈慕洛两人金童玉女，沈慕洛比他更好，不会给阮阮带来麻烦，能够在关键时刻保护阮阮，甚至他们的比赛中也赢了他……他退出是应该的啊。
他应该离开阮阮的世界。
这个想法一出现，他的思绪就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化成一个白色的小人，告诉他他们本来就是好朋友，更是家人，平常相处没什么；另一半化成黑色的小人，告诉他他只是个废物，他什么都不会做，也什么都不会说，只会成为阮阮的累赘，不停地给阮阮带来麻烦，令人苦恼。
两种思绪在脑海中争吵翻涌，好像要把他最后一点精神力都抢完，耗费尽这个残破的身体里的最后一点能量，让他昏倒过去，再也不醒来。
那个特殊的音乐再次响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顾阮阮:小哥哥你还在睡觉吗？还是……你不愿意理我？
看到那一串省略号，顾瑜川已经在自己脑子里模拟了一下，阮阮犹犹豫豫地这么试探，顿时感到十分心疼。但是那个黑色的小人很及时地再次出现，按住了他的手，让他醒醒神，看看自己，想想自己配不配。
另一边的阮阮也很愁，她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性格，虽然这几个月以来已经把扮猪吃老虎学的游刃有余，但要真的用这样的形象去哄一个受到刺激的自闭症的孩子，她还是会感到为难。
尤其是顾瑜川还一直不回，她拿捏不准那头的顾瑜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知道自己持续发消息会不会让他觉得烦，要是下一条消息发出去，发现自己被拉黑了怎么办？那不就完大蛋。
大家直来直去不好吗？实在不爽了出去打一架，这不比玩文字游戏舒服吗？为什么一定要玩这些弯弯绕绕的，太令人窒息了。
上课铃很快响起，阮阮只能把手机放下，抬头看着老师。
顾瑜川一忍再忍，最后还是近一天不见阮阮的思念战胜了小黑人，他颤抖着手拿起了手机，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犹豫半天打出了几个字，又颤抖着删删减减，重新编辑。
顾瑜川:其实我没有生你的气，也没有故意不理你。
他先是发了这么一句话试探，想看看阮阮会怎么回应。但他最后失望了，他没有等到回应，过去了整整两分钟，对他来说就像等了两年，他不断地刷新聊天框，却什么都没有等到。
顾瑜川:你生气了吗？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一条消息又是石沉大海，他假装自己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魔方上，但忍不住拧两下就瞟一眼手机，最后索性把手机放在手边，一直看着。
……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等到。
那种紧张的感觉不容许他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慢慢地等消息，自己发出去的消息如果久久得不到回复，只会让他愈发崩溃。
最后的结果是，崩溃的顾瑜川直接把手机关机了。反正也收不到阮阮的消息，还不如关机来的清净，这样他就不会一直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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