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囡囡问及“我爸爸在哪儿”的时候，顾华池只觉得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下。
不可否认，他有点紧张，也有点期盼。
囡囡如果知道他这个舅舅就是自己的爸爸，会怎么想？是认他，还是不认他？
平日里总是淡漠的顾华池，难得竟然紧张了起来，抓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子差点就跑偏了方向。
顾昭言挑眉，“学校快到了，把车子停在路边吧，我们还有一点时间，先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再过去。”
他们提前送囡囡去学校，就是为了跟女儿说起这件事，希望她能接受，不要太过于排斥池哥哥的存在。
顾华池停好了车子，从驾驶座位移动到了后座，坐在了囡囡的另外一边，这样他们两个中间就是囡囡。
“囡囡，你想不想知道爸爸是谁？在哪儿？”
囡囡想了好一会儿，“妈咪，为什么爸爸一直没有出现，他是不要我们了吗？爹地帮忙照顾我，爹地现在要把我还给爸爸？”
“爹地他觉得，让你待在爸爸的身边比较合适，因为他是你的亲生爸爸。”
“那他为什么不要我们？”
顾华池感觉喉咙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起来。
“囡囡，爸爸没有不要你。”
他只是不知道她的存在，才错过了这么多年，每次回想起来都后悔万分，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薛凝烟，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他和言言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坎坷。
如今想要和囡囡相认，还要担心她不承认这个爸爸，心里忐忑不安，又不能让她们母女看出端倪，只能强忍着。
囡囡看了看妈咪，又看了看舅舅，“爸爸在哪儿？”
“爸爸他……”
顾昭言突然不知该说什么，总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看着女儿干净的眼神，觉得自己很残忍，她犯下的过错为什么要让囡囡来承担？
如果她没有接受叶尘的帮助，囡囡就不会对叶尘产生依赖，也不会错误的认为叶尘就是她的爸爸。
“我来说吧。”顾华池看出了她的犹豫，不想让她难做。
“那你说吧。”她把难题丢给了他。
“囡囡，其实，我就是你的爸爸。”
囡囡好像被吓到了，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是没听明白，还是没怎么的，一脸迷茫。
“囡囡，其实，我不是你的舅舅。当年因为误会，我和你的妈咪分开了，她怀上了你，然后在温哥华生下你。后来你的爹地他看到你妈咪一个人照顾你，很辛苦，就跟你妈咪结婚。”
顾华池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这么说，囡囡听不听得懂，说了一大串话，囡囡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囡囡，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机械似的摇摇头，表示没听懂。
顾昭言扶额，让囡囡接受舅舅就是爸爸这个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肯定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消化的，毕竟真的太震撼了。
“囡囡，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爸爸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的话，等你长大了，我一定会告诉你。”
囡囡低垂着头，绞着十个手指，没有说话。
顾华池和顾昭言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隐隐担忧着。
“囡囡，来妈咪抱。”
安静的窝在母亲的怀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要是说话，或者吵闹，都还比较好应付，可是一言不发，是没办法接受，还是生气了？
“囡囡，告诉妈咪，你在想什么？”
她摇摇头，显然不想说。
“囡囡，其实，舅舅说的都是真的，妈咪和舅舅曾经谈过恋爱，只是没有结婚，后来我们分开了，他不知道妈咪生下你，所以才会一直没有来看我们，他并不是不要囡囡，实际上，他很爱囡囡，很希望你回到他身边，叫他一声爸爸。”
栩栩的脑海里只出现一个念头，那就是：舅舅就是爸爸。
舅舅就是爸爸。
舅舅……
爸爸……
舅舅怎么会是爸爸？
“妈咪你骗人，舅舅就是舅舅，怎么会是爸爸？”
“是真的，舅舅就是你的爸爸。”
“舅舅是妈咪的亲人，怎么会是我爸爸？我不相信，你骗我！”
刚才还安安静静的，突然闹了起来。
“没骗你，妈咪怎么可能会骗囡囡。这个事情有点复杂，简单的说，妈咪其实不是舅舅的妹妹，是被你姥姥收养的，也就是说，长大后就是要给舅舅当媳妇的。”
“可是他是舅舅！”
“因为妈咪跟你爹地结婚了，他就是妈咪的哥哥，才叫舅舅的。现在，他是你的爸爸，以后不要叫舅舅了。”
“我不要！”
顾华池有点受伤，囡囡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他，这个消息对小孩子来说，打击的确太大了。
爹地不是爹地，舅舅也不是舅舅，到最后，舅舅却是爸爸，这让她如何能承受得了？又怎么去消化？
“囡囡听话，乖，别闹。”
“呜呜呜，我不要舅舅，不要爸爸，我要爹地，你们都坏，对囡囡不好，只有爹地对囡囡好，我要去找爹地……”
这孩子反应得有点过度了，以为她只是不肯接受，谁知道现在还要闹着去找叶尘，连她这个妈咪都不要了。
“囡囡……”
“你走开！”
顾华池想伸手去摸她的头安抚，却被囡囡一手甩开。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了。乖乖不哭了，到学校了，再哭等下被同学看到会被笑话的。”
顾昭言一颗心都拧了起来，要让囡囡接受，真的太难了。
小孩子的想法没那么复杂，很清脆，很干脆，舅舅就是舅舅，爹地就是爹地，舅舅怎么可能会是爸爸？
“别想了，擦干眼泪，等下还要参加活动呢，放学了咱们再说，好不好？”
叶栩栩只是默默的流眼泪，小声的抽泣，好不可怜。
顾华池看的心疼，“言言，还是不要逼她了，难以接受是正常的，没关系，慢慢来。”
太急躁反而不行，孩子接受能力有限，她又不愿意去承认这个事实，只能循序渐进，徐徐图之。
“反应有点大。”她蹙眉。
“其实也很正常的。”
“我小时候可没这么娇贵，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爸爸妈妈，也只是伤心了一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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