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的语气很冷淡。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杜思思心虚不已。
叶尘站在杜思思的旁边，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刚才被他看到那一幕的确很窘迫，可他为的，不就是那一瞬间吗？
“昭言。”
杜思思的手指紧紧抓着裙子的边缘，瘦削的手背凸现了青筋，诚惶诚恐的看着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
她怎么会和昭言落到如此尴尬的地步？
“思思，我来吧。”
叶尘抓了她的手，不知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还是想让顾昭言看到这一幕，总之他就是故意要刺激顾昭言。
顾昭言果然看到他们牵着的手，脸色变了变。
“小昭言，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婚的原因。”
这原因，果然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让她完全都出于游离的状态。
“……”
顾昭言没有吭声。
可正是因为沉默，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和凝重，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呼吸困难。
叶尘在维护杜思思，不忍心看到她为难思思吧？
“小昭言，正如你所看到的一样，我和思思在一起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跟你说。本来思思想说，让我早些跟你解释清楚，可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顾昭言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小昭言，很抱歉，是我背叛了你，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叶尘的态度很诚恳，显然是真的觉得这样非常不对。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让她看到这么难堪的一幕？这明显就是刺激她。
顾昭言想起今天下午回来，开门进来却没有看到叶尘和囡囡的身影，平日里他们父女俩是在客厅里说话的，囡囡看电视，他则是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她本来还以为他们两个出去买菜了，结果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了非同寻常的声音。
那声音，是女人的娇喘吟哦，还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她不是少不经事的人，没看到却已经猜测出房间里面到底在上演着什么。
她的表情五彩缤纷的，先是错愕，震惊，继而是愤怒。
当她推开叶尘房间的时候，看到那张床上交叠纠缠的两人，脑海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手指冰凉。
听到动静的叶尘回头看了一眼，飞快的拉过被子将两人的身体裹了起来，还将女子的头摁向自己的胸口，护着她。
“小昭言……”他的声音有点沙哑，眼眸里满是惊慌。
顾昭言后来回想起当时自己的反应，竟然还能冷静得出奇，“穿上衣服，我在客厅等你们。”
她本来以为那个女子不认识的，还想咄咄逼人一番，可当她看到垂着脑袋，惶恐不安的杜思思时，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
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的丈夫，竟然和自己的好朋友暗通曲款。
一个女人，回家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好朋友在一张床上，换做旁人早就愤怒了，被他们联合起来背叛，那是怎样的悲惨和凄凉？
顾昭言的声音很冷淡，眼睛里渗着一点一点的寒光，“别的不用多做解释，只要回答我两个问题。”
“你说。”
叶尘也没打算多说，小昭言很聪明，一眼就能看穿，说再多抱怨的话又如何？只会让双方都难堪。
他现在还是她的丈夫，杜思思还是她的好朋友，说了难听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叶尘，你是真心喜欢思思吗？”
她叫他叶尘，她很少会连名带姓的称呼他，也只有在不高兴的时候才会如此。
叶尘喉咙梗塞，好一会儿才说道，“是。”
“思思，你呢？真心爱叶尘吗？”
杜思思只觉得心脏凉飕飕的，胸口空荡荡的，一颗心就好像泡在冰水里，痛苦得难受。
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意味着她和昭言的友谊到此为止？
她心软答应了面前这个为情所困的男人，却把自己也卷进去了，伤了昭言的心，也毁了两人的友情。
声音涩涩然，“是，我爱他，很爱很爱。”
“原来是两情相悦，直接跟我说就是，何必用这种方法告知？我也好早点成全你们。”
她不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想知道他们进展到了什么地步，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今天的地步，如果不答应，就是刁难，棒打鸳鸯了。
她向来心软，做不到断人姻缘，这样的结果，或许是最好的。
“你们相爱，我祝福你们。明天一早，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吧。”
即便她对叶尘没有爱情，可这桩婚姻，他们相互扶持走了四年的时间，没想到最后却以这样的闹剧收场。
“小昭言，对不起。”
千万言语，最后只能化作一句道歉。
“明天我再回来收拾东西，今晚就不回来了。”
“小昭言……”
“叶尘，好好待她。思思是个很好的姑娘，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她。”
杜思思终于崩溃的痛哭，“昭言，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她说着就跑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想请求她的谅解。
“思思，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我也能，成全你们，就不用过的这么辛苦。”
“昭言……”
顾昭言淡淡的笑了，抽回了自己的手，“祝你们幸福。”
杜思思急得眼眶通红，眼泪簌簌的落，看着她萧索的背影，很想张嘴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然而叶尘却抓住了她的手。
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布满了酸楚和痛苦，她还是抿上了嘴。
叶尘轻轻摇头，眼神仿佛在告诉她，不要前功尽弃，不能失败。
她低垂着头，只能看着自己的鞋尖。
顾昭言打开了门，头也不回的离去，大门甩上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震耳欲聋，让人心惊肉跳。
顾华池还在门口徘徊，看到她的神情，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着她，“言言，发生什么事了？”
他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还隐忍着怒意，以为是叶尘欺负她了，然而紧接着还听到了女人的哭泣声，他感觉一颗心就仿佛被架在火上烤着，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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