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陪着他回去吧？”张兰兰来到楚天铭的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孙家洛。
“你才需要回去。”楚天铭看着张兰兰说道：“一整天的时间都连轴转了。”
“我没事。”
张兰兰说完，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杯咖啡。打开盖子，一股异常浓郁的咖啡香味扑面而来，张兰兰喝了一口，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
“你没事吧？”楚天铭看着张兰兰问道。
张兰兰摇摇头，没有说话。
“你的脸都绿了。”楚天铭看着张兰兰，之后又来到桌上拿起一杯咖啡，看了看之后，还是放了下去。
所有的警员都在仔细地排查这里的每一个地面，尽可能多地收集物证。就在刚才，一名总队的小姑娘在收集蔡鑫破碎的身体的时候，情绪崩溃了。
“好好想想，该怎么通知蔡老六吧。”张兰兰说了一句，之后便看着楚天铭苦笑。
“孙家洛只是一个分队的警员，他不理解我们的痛苦。”张兰兰看着一瘸一拐向着医疗车而去的孙家洛，苦笑道：“按照规定，所有的尸体都停在总队。每当家属来认领尸体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张兰兰说着，终于忍不住，眼睛里喷出泪花来。这是张兰兰到的第一个现场。之前的张兰兰都是负责对外安全，办事雷厉风行，整天想着的都是怎么样才能够把潜伏在帝国的外国探子抓到。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之前负责接待受害者家属的王姐干了两年就干不下去了。”张兰兰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楚天铭的眼睛：“你不仅要面对自己内心的痛苦，还要面对家属的痛苦。人世间的生离死别，永远都是每个人最害怕面对的东西。”
即便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张兰兰还是抽泣了起来。
这是楚天铭第一次见到张兰兰流泪。
“这样吧，我先走，去一趟张家。”楚天铭看着张兰兰说道：“本来也有件事要和张家好好说道说道，这次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说完，楚天铭拍了拍张兰兰的肩膀，转身离开。
张兰兰在身后叫住了楚天铭，擦干净泪水上前一步说道：“记住了，如果张家的人有一丝丝的蛮横，就让自己受点小伤，之后的事情，你懂的。”
“你也怀疑？”
楚天铭看着张兰兰问道。
“门口的那辆车，就是张家的。”张兰兰冷笑着说道：“这年头，能够开的起奥德赛的人不多。”
楚天铭坐在出租车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十分不理解。
明明自己安排的已经十分到位了，为什么蔡鑫还是会出事呢？而且，自己也和张家的张铭谈好了，为什么张韶阳会被放出来？
难道说，那所学校里也有张家的人？
联想到今天张兰兰在中兴路分队那里的推断，每一个分队如果都有一个张家按插进去的人手的话……
楚天铭不敢想象，一个在通江市只是二流势力的张家，竟然能够编织起如此复杂且细密的情报网络！
“师傅，麻烦再快一点好吧？”
楚天铭看着司机说道。
司机师傅回头看了一眼楚天铭，知道自己的速度有些慢，便笑着说道：“年轻人，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不会有人催你上班的。”
“不是，我真的赶时间。”
楚天铭苦笑一声。这个司机师傅也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了，可能眼睛有些不太好，一边开车还要一边推鼻梁上的眼镜。
“人这一辈子呀，就是这么长的时间，跑的快了，跑的慢了，该死的时候都会死的。”司机师傅一边笑一边打开了车载收音机，里边传出轻快的乐曲：“我的理想很简单呀，现在儿子女儿都已经成家了，我就是开车，看看这个城市，将来有一天能够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走，就行了。”
说完，司机回头对着楚天铭嘿嘿一笑，脸上的表情尽是慈祥：“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想要趁着年轻做点事。无论是什么是，只要是有利于国家的事，就是好事。”
“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呀！”
一首歌的时间过去了，车载收音机被司机关掉。忽然间，司机师傅一脚油门，瞬间提高的速度将楚天铭死死地扣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但是有时候，该疯狂的时候就要疯狂一把呀！”
司机哈哈大笑，打开了车窗。狂风涌进来，将司机的白发吹得四散飘飞，像极了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从你刚上来我就看得出来，你身上带着杀气，虽然不知道你要杀谁，但我能够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坏人！”
车子在街道上飞奔，而楚天铭则是震惊地看着身边的司机。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奇怪的人？
到了张家宅院之外，楚天铭惊魂未定，一路之上闯了不少的红灯，而司机则是淡淡一笑，看了一眼计程表，笑着说道：“到了，一共十四块五。”
楚天铭掏出手机扫码支付，下车之后刚刚想要跟司机师傅说一句以后不要开得这么快，司机师傅却直接关上了车窗，只是笑了笑，又是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真是个怪人。
楚天铭看了一眼不远处在半山腰上的山庄，眼睛恢复了平静。
这将是自己第一次为了秦哲的事情主动来到这个地方。这里是通江市有名的别墅区，各个家族的别墅都坐落在这里。
而张家，作为通江市三流家族的第一，山庄自然是十分气派。建筑风格采用西方的古典风格，精巧华丽的同时也不失威严。
楚天铭走到山庄门前，看着站在门口的两名保镖，微微一笑，上前说道：“你好，我是来见你们家主人的。”
“预约了吗？”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钟，两名保镖看起来十分精神。
“没有。”
楚天铭如实回答。
保镖看着楚天铭笑了笑：“不好意思，没有预约不能进去。我们家主人很忙的。”
楚天铭看着两名保镖的样子，也是笑了笑。对于楚天铭来说，这两名保镖还不够看的。心中的怒火逐渐沸腾，楚天铭想起了张兰兰告诉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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