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喜欢能轻易说出口，十分却是不行了。
就如同晨间发生在酒吧门口的事。
即便坐在车内的蒋雪迎胸口再酸胀，眼底亦是干涩万分，却是说不得什么。
因为她没有资格说，更没有立场去说。
外界那些关于他们夫妻两人的传言，还有柏俞城的一些花边新闻，蒋雪迎亦听过看过不少。
蒋雪迎有时候也会觉得除了小时候短暂的一面之缘，她其实从未真正走近和了解过柏俞城。
*
在叶梓茜走出机构所在大楼的时候，已经有辆车在门口等着。
叶梓茜认出是霍家的车，脚步微顿。
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因为霍启洺，的确多次引起虞渊的误会，造成两人关系的僵持和恶化，几近到了现在无法挽回的地步。
如今的叶梓茜是真的疲于应对霍启洺。
原本想当作没看到的直接绕开，但司机已经看到叶梓茜，直接走下车来。
“叶小姐，请稍等一下！”
一手轻握住肩带上的包，叶梓茜转过身来：
“有事吗？今天好像还没到上课时间。”
司机点了点头，有礼地说道：
“是的，今天是霍先生让我专门过来接您去艺术馆一趟，霍先生说想要跟你谈一谈之前提过的跟艺术馆合作设计方面的事。”
霍启洺的为人处事向来比较成熟老道。
他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而且直接让司机过来接，不给叶梓茜太多拒绝的余地。
场所定的也很恰当，就在艺术馆，也不是在家中，并不会给人越距和不适的感觉。
之前的醉酒让霍启洺乱了自己的节奏和步调，做出的事已经让他为此后悔了良久。
他已经许久未有那般失控了。
霍启洺知道他必须要及时做点什么去挽回。
若是叶梓茜不愿意去见他的话，下一次霍启洺可能就会直接带着霍毓琪来找叶梓茜了。
霍毓琪就像是霍启洺的一张王牌。
毕竟只要是可以让叶梓茜心软的话，霍启洺的确可以做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卑鄙”。
至少霍启洺必须让她先接受他的道歉。
叶梓茜想着有些话到底该跟霍启洺讲清楚。
思索片刻，最终还是上了那辆车。
到了艺术馆之后，有人直接领着叶梓茜去霍启洺的办公室。
只见那个人谨慎地敲了几下门。
“进来。”
门内传来一道平和的声音。
那人而后打开门，做了一个有礼的动作——
让叶梓茜一个人走进去。
此时，霍启洺正坐在电脑前面办公，他身穿着一套铁灰色的定制西装，带着一个细框眼镜，连头顶上的发蜡都给人一丝不苟的感觉。
一副典型的沉稳令人信服的模样。
平日的霍启洺就是这样，给人以距离感。
如果不是上一次醉酒后的情绪失控，叶梓茜也许就看不到另一副样子的霍启洺了。
“来了？”
霍启洺在看到来人是叶梓茜后，就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摘下镜框走过来。
“坐吧。”
男人指了指屋内沙发区的位置。
叶梓茜走过去坐下，将包放在身体的左侧。
抬眸看向霍启洺，叶梓茜等着他先开口。
霍启洺看着她，一脸认真道：
“首先要声明，我真的不是为了假公济私。
今天找你来是真的想跟你谈一谈，上次我跟你提过的跟我们艺术馆合作展出设计的事。
其实上一次你和毓琪来馆内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谈了，只不过刚好时机不太对——
今天就专门找你过来一趟。
但是在正式开始谈工作之前，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针对我们上一次见面发生的事，跟你郑重地道一个歉——
真的对不起。
那天我喝了点酒，所以情绪有些失控，可能做了一些不合时宜的无礼举动，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希望能征得你的原谅。”
其实那天晚上，霍启洺所做的，对叶梓茜而言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或者应该说，旁人的所作所为，可能都不及虞渊的一个眼神，一句话，来得更有杀伤力。
只有虞渊能够真正地伤到叶梓茜。
所以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能原谅的，也只是霍启洺的行为碰巧引发了虞渊的误解。
但叶梓茜觉得这件事本质上不能怪霍启洺。
说到底，只不过是因为——
虞渊早就已经无法再信任她了。
在心头轻叹了口气，叶梓茜缓声开口道：
“其实无所谓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本身也没有做错什么，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至于你先前所说的，和你们艺术馆合作的事，很抱歉，我可能无能为力。
——而且，近期我可能要辞职回B城了，所以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我本来也没有什么设计方面的天分，你们完全有能力可以找到比我更有经验的设计师。”
如果说先前霍启洺跟她提起的时候，叶梓茜多少还有几分兴趣的话，在知道霍启洺对自己的心意之后，叶梓茜是绝对不可能会答应的——
因为她总会觉得这个机会的得来似乎不那么光彩，她不会图这样的便利。
“你要回B城了？什么时候？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做这个决定？”
霍启洺只听到叶梓茜话语当中的关键字眼，他的情绪看起来有些许激动。
一定是有什么事影响到了叶梓茜，霍启洺不知道为何就是莫名觉得这件事和虞渊有关。
而叶梓茜决定要回去B城，是不是就代表她已经决定要放下虞渊了呢？
霍启洺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叶梓茜轻点了下头说：
“嗯，近期吧，我正在做打算，只是觉得想要回去看一看了。”
这偌大的城市终究没有一个她的安身之所。
先前，叶梓茜的心中还存着个放不下的人。
如今她却是已经认清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既然如此——
她便已经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了。
霍启洺斟酌地开口道：
“设计上的事你不用着急拒绝我，其实你若是有想法的话，无论你人在哪里，都可以做的，我们的合作也都可以进行，你可以慢慢考虑，有想法的话随时跟我说。”
在这件事上面，霍启洺其实也不全是为私的，虽然他有几分是借工作之便，但霍启洺也的确是欣赏叶梓茜的才华。
有时候不是科班出身的设计师的作品反而会更有灵气。
静默片刻，叶梓茜没有再跟霍启洺争论这件事，她只是浅声道：
“好，我会考虑的。因为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请你帮我转告一下毓琪，我没办法再做她的钢琴老师了，你再帮她找别的老师吧。”
霍启洺出声道：
“这件事我恐怕没有办法帮你传达，毓琪一定会觉得很伤心，恐怕需要你亲自去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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