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攸眯着眼，笑得像一头狐狸，“辰颜答应将她的道，再借我观摩一次。她与我一样，掌着三大道本之一的空间道。”
苏茉恍然大悟，难怪之前他从小鼎的丹鼎中取物时，她觉出一丝怪异，关于储物空间、传送阵这类的神通，实际运用的，正是空间法则。
原来夜攸不止精通时间道，还能操控一丝空间道法，这大道之上并肩的两大本源，便是由他和辰颜各自执掌。
她想起烁烨说起无垢药引时的话，带着隐隐的明悟，问道：
“无垢体与空间道法，有何关系？”
“看来你倒是知道一些……”
夜攸点点头，丝毫没有避忌地，为她讲解起空间道法来：
“生灵万物只能感悟大道其一，融合万千道心，原是天道独有的能力。如你这样，正是天道带你来的时候，经历空间与时间的双重洗炼，方成空灵无垢的体质。”
苏茉猝不及防被他一语道破来历，像是心头长久蒙着的一层纱，突然被人揭开，透出内里真实苍凉的感受。
这一刻，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怔怔转开头去，眼眶已经湿了。
夜攸看见她侧脸上一滴晶莹泪珠，像是有一道温暖的春风，拂过他冰冷了万年的胸膛，带来一丝冰雪消融。
他下意识抬手，想去触及那滴泪水。
苏茉习惯性地向后一仰，避开他的手，自己拿手背抹了泪痕，低低长舒了一口气。
有些秘密不可对人言，然而一旦有人分享，却得了莫名的解脱与舒缓。
夜攸无声收回手，沉默半晌，语气无波无澜地再次开口：
“神族想要效仿万道归一的能力，以空间道培炼无垢灵体，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后来辰颜接掌空间道果，仍在不断尝试，她结合巫蛊之术，在空间阵法中培植灵草蛊虫，最终创出虚天蛊，也就是无垢血引，正是在大巫咒术中，除激发与净化之外的第三种血引。
有了这个，才有了后来的问天血咒。无垢血引兼顾了激发与净化之能，更能因此改善体质趋于空灵，方有可能融合三千大道。
最终昊绝仍是功亏一篑，杀伐之力过于强悍，与生机失了平衡，叩问天机失败，错失生杀道果，更将自身陷于无尽的癫狂与杀戮之中。”
这么说，昊绝叩问天机是出于自愿！
苏茉出乎意料，缓缓凝眉，“既然无垢血引兼顾激发与净化，也有能力挽救昊绝于癫狂，仙帝后来本可以救他……”
却仍是眼睁睁看着他死！
“那是他答应辰颜的，以身碎界，才可完成元契的使命，这一界一分为三，我方能以时间之力加速运转，……”
夜攸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指一指下方的土地，“让这一方小世界迅速繁盛，引你到来。”
并非仙帝背弃，而是昊绝甘愿如此，苏茉心中升起一阵悲凉，她亲历龙骁入魔，更是深知癫狂背后的绝望，喃喃自语：“她……，真能狠得下心……”
夜攸眼中有片刻的动容，继而回首，望向遥远的东方，隐隐感应到那里有一丝熟悉的气息正在消散。
心愿已成，再无牵挂，昊绝的这缕神识终于放下心中执念，借着青龙神魂与本体的一丝关连，目光穿透大地，投向地心那抹沉睡的红色身影，再无留恋与遗憾。
这一次，真正消散于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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