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苏璃刚探望完李氏走出院子，就撞见沈玄清迎面走来。
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一抹迟疑，沈玄清温柔笑道，“有什么事，进来说。”
“嗯。”
苏璃应了声，紧随其后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说吧，可是在相府遇见什么难事？”沈玄清独自坐下，沏了一壶清茶，优雅的品着茶香。
她这个表妹，向来有什么都闷在心里，即便受了委屈也不会主动开口。
苏璃眼中划过一抹厉光，“我想让表哥帮我留意一个人？”
“哦？”
他指尖微动，抬头看向她，“是什么人？”
苏璃微微启唇，“张怀。”
“为何？”沈玄清捏着茶盏的手一紧，凝眸打量她，不紧不慢的开口，“难道璃儿对此人起了兴趣？”
“表哥就别拿我说笑。”苏璃佯怒失笑，随即道，“我与赵王已经定了婚约。”
“这次相求表哥，只是想让表哥替我留意，张怀此人有大才，才华横溢，日后必有一番成就，数月前我便让他去找了李太师，若是通过了李太师的考核，我想让表哥替我暗中留意。”
沈玄清笑而不语，指腹绕着茶沿打转儿，在苏璃期待的目光中，抿唇笑开，“好。”
“只不过你日后要做什么，可不许瞒着我。”
苏璃笑弯了眉眼，“表哥放心，璃儿知道。”
李太师是沈玄清的外祖父，苏璃清楚的明白这一点。
此事交托给沈玄清再合适不过。
在国公府耽误到酉时，苏璃不便久留，带着春夏一道回了丞相府。
马车刚停在府门前，苏璃抬脚进去，一个茶盏就飞身砸了过来，伴随那一声怒吼，“逆女，你还有脸回来！”
苏璃迅速避开，看了眼满地碎瓷，目光如炬的对上苏启文的目光，“不知女儿做出了何事，又惹父亲生气？”
“你还有脸说！”苏启文恨不能一把掐死她，“你这个逆女，竟在宫里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来，我相府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苏璃面色微冷，凌厉扫向一旁的荣姨娘与苏揽月。
不必说，就知道这两人回来煽风点火，蓄意污蔑她！
她面不改色道，“女儿不明白父亲什么意思。”
“你，你！”苏启文脸色暴青，抡起袖子就要一巴掌扇来。
“相爷！”
沈瑶压抑不住怒气匆匆走来，一把将苏璃护在身后，毫不畏惧质问他。
“敢问相爷，二小姐在宫中与人苟且，做出那等败坏门风的丑事，你非但没拿她训诫，反而拿璃儿出气是什么道理！”
“夫人，你怎么能这么同老爷说话。”
荣姨娘抢先抹了把泪道，“此事实在怪不得月儿，若非大小姐给月儿吃了那东西，害得月儿与人苟合，她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说到这里，荣姨娘抽噎一声，楚楚可怜跪倒在了苏璃面前。
“大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月儿，你纵使再厌恶她，也不能这么害她，毁了她的清白啊！她才十三岁，你这让她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做人啊！”
荣姨娘哭得撕心裂肺，我见犹怜。
苏丞相当即红了双眼，怒不可遏道，“来人，给我将这孽障拖出去乱棒打死！”
“我看谁敢！”沈瑶眼角微红，拼死将苏璃护住身后，“若相爷执意如此偏跛，那即便我与相爷合离也罢！丞相夫人的位置，我沈瑶也不稀罕！”
“你，你说什么？！”
苏丞相一个趔趄倒退几步，怒不可遏瞪着沈瑶，恨不能给她两巴掌。
这个贱婢，竟敢违背他！
荣姨娘眼角闪过一抹精光，“夫人，你这说的什么糊涂话？难道你连相府的声誉都不顾了？就算你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大小姐啊！”
苏璃被沈瑶的话惊得还没回来神。
她深知世道艰难，更遑论是在人言可畏，注重礼法的大凉。
无论女子是否被休弃，合离，都免不了被世俗的眼光所厌弃。
若母亲真的合离，带她回到沈国公府，不仅沈国公府会颜面尽失，连她的后半生，都得在众人的唾弃中度过。
可如今，母亲竟为了她不顾自己的声誉，甘愿与苏启文合离！
“母亲。”苏璃压下眼角感动的泪光，暗暗扯了她的衣袖，摇了摇头。
合离自是指日可待，但却不是现在！
在没拿回属于她的一切之前，她不会白白便宜了荣姨娘！
苏璃无视了苏文的怒火，质问地上的女人，“荣姨娘既说我蓄意谋害二妹，敢问姨娘可有证据？”
“我……”荣姨娘被她凛冽的气势吓了一跳，哽咽道，“璃儿，我知道你厌恶月儿，但如今月儿都亲口指认了，难道还能有假？”
她冷冷一笑，“哦？这么说姨娘是没证据了？”
“你这个贱人，就是你害得我，你还想狡辩！”苏揽月控住不住跳了出来，指着苏璃面红耳赤的骂道。
苏璃面无惧色，淡淡笑开，“二妹，口说无凭。更何况，当时皇后娘娘在场，可亲自证实了我没污蔑你！如今你却说我蓄意谋害于你，难道是说皇后不辨是非，故意偏袒于我？”
“你！”苏揽月气恼得憋红了脸，忍不住就要冲上前，“你这个贱婢，我……”
“闭嘴！”苏启文厉声一呵，吓得苏揽月缩回了手，不敢再放肆！
他心里恼怒得不行，警告的瞥了苏揽月一眼。
随后才将目光放在苏璃身上，那凌冽如刀的眼神，恨不能立刻将她杖毙。
别人没听出来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可他却听出来这个逆女不惜拿皇后来要挟他！
苏璃也不惧，反而跪了下来，“父亲。”
她忍不住双眼一红，眸光噙泪，万般委屈的令人心疼道，“女儿求父亲主持公道。”
“女儿自知看护不利，以至让二妹做出如此有失相府颜面的丑事，但女儿竟不知二妹会为此蓄意污蔑我。”
苏启文刚要以此斥责她，当即喉头一哽，脸色涨红得难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苏揽月气得跳脚，双眼发红的窜了起来，狠不能咬牙撕碎她，“苏璃，你这个贱婢，你还敢污蔑我，分明就是你给我吃了那东西，我才被……”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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