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大盘上放满了珠贝翡翠、笔墨纸砚、吃食玩物、刀弓算秤等物,正中坐着一个胖乎乎的女娃,头上两个羊角,身穿大红帕複,肉嘟嘟的小手往嘴里塞着糕点,笑眯眯的眼睛只露出一条缝。画上角写着:垂拱四年七月廿一,薛家长女阿元周岁绘。
沈令玥笑道:“阿元自幼贪吃,那日她连抓了几次吃食,我们哄着将吃食撤下,她才拿起了小弓。”
薛宗平继续游说:“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既如此,我就给她做套弓箭,教她射艺,如何?”
沈令玥知道就是不教她,她也每日拿着弹弓四处射鸟打鱼,她又一想,这样也好,起码父女俩能多些相处的时间,终是点头应下,又叮嘱他不能太过严厉。
薛宗平敷衍的应下,眼睛却盯着那行字看,不敢确定的问道:“这画是你作的?”
“也许是因为画的是心爱之人,所以画着画着画技就长进了。”
还未说完,沈令玥就已羞红了脸。
薛宗平却又调笑道:“我之前给你画的那些画呢,你可有带来?”
竟似与他心有灵犀一般,她率先想到的就是那些横陈靡靡之画。她满面赤红,全当没听见,将画卷上,正要去拿另外一幅,却猛地被他抱起,她娇柔的拍打他:“好好看画。”
薛宗平笑道:“我们坐下看。”
说着他抱着她走到书案后,他坐在椅上,将她揽在他腿上,还主动取出一副画卷,打开让她解说。沈令玥按下砰砰乱跳的心,勉力跟他说些画上趣事。
等二十多副画讲完,薛宗平发现,画中有她,有阿元,有岳父岳母大人,甚至连白芷等侍女都有,偏偏没有他,他不悦道:“明日你给我画幅画。”
沈令玥抿嘴轻笑,她才不告诉他,她将有他的画都藏了起来。她开心的点头应道:“好啊,此时桃花开的正好,明日就在桃树下为你和阿元画一幅画。”
薛宗平想撇下女儿让她给自己单独作画,但怕她不愿意,只得勉强同意。
沈令玥窝在他怀里,扯着他的衣袍,言道:“现在家中侍女众多,又都是些年轻的小姑娘,没有什么见识,你练武时莫要赤膊,会吓到她们的。”
原本在家时,他练武还知道穿件背褡,等到了军营,跟着一帮糙汉子混久了,慢慢也学会了打赤膊,由简入繁难,他回道:“练武不打赤膊跟上街不穿衣服一样让人不舒服。以后,莫要让你的侍女进鲁亭院就是。若是单枞在就好了,可以让他四处跑腿。”
沈令玥嫌弃道:“单枞都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你还拿他当你的童子呢?”
薛宗平想起在扬州见到的那个白胖男人,连忙摇头,笑道:“那我让侍卫在这里值守。”他想了想,又舔着脸言道:“以后也莫要让你的侍女随意进出我们的卧室,以免看到不该看的。”
沈令玥拽了拽他的胡子道:“你还当是以前呢?阿元知事了,你给我收着点!”
薛宗平连忙拖住自己的胡子,免得被她拽疼,又听她笑着问道:“美髯公,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我怎么闻着你身上有佛香。”
“我在白马寺。”见她没了喜色,只哦了一声,用手指缠着他的胡子,低头不再说话,他想到公叔虞说的,轻轻抬起她的头,看着她小心问道:“这几日,你找我了?”
沈令玥扭头不看他,泪却忍不住落下,滚入他敞开的怀里。
薛宗平觉得心被烫出一个洞来,他抬起她的头,用粗糙的手指温柔的为她擦泪,却不想越擦越多。他后悔不迭,爱怜的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哄她,又指天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告而别了。”
哄了许久,沈令玥才止住泪,她窝在他怀里,摸着他身上的伤疤,一道一道的问怎么来的,薛宗平抚着她的背,满脸享受的耐心回她,最后,她的手指来到他的左胸,摸着心上伤疤,她将他的衣服拉下,伸头看向他后背,竟然是个铜钱大小的贯穿伤。
她颤抖着手轻抚伤痕,抬头问道:“这处呢?”
薛宗平止了笑,想起那噩梦般的旧事,不觉流漏出凶残之相,沈令玥吓得往后退去,他忙揽住她,又用手遮住她畏惧的眼睛,俯身,在她耳边轻声求道:“那里现在还在痛,你能不能亲亲它?”见她犹豫,他继续诱道:“莫怕,我还是你的阿瞒。”
沈令玥低头用唇轻轻碰了碰那个伤疤,微凉的唇激得他血脉喷张。他拉起她,亲吻她,又托住她的臀,起身将她放在书案上。他站直身体,正好与她眉眼平齐,他们再也不用迁就对方,只抱在一处,唇齿相交,香津暗渡。
沈令玥的腿悬在半空,荡呀荡呀,荡到暮色暗沉,荡到繁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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