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夫人回去！”郝向东沉声道。
“我要等倩倩醒来！”许以清苍白如纸的面容上都是惊恐的害怕，可是想到女儿还在昏迷中，她还是坚持。
“回去，小李送夫人回去！”郝向东语气中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不——你凭什么不让我陪着我女儿？”许以清还在尖叫。
“你回去休息！”郝向东冷冷地看着她，淡漠的神色里有不认同的坚定。
小李终究还是把许以清拉走了。
屋里只剩下郝向东和霍启年。
霍启年此刻不知道郝向东到底是真实的情绪爆发，还是他在做戏？他不能确定！
郝向东视线凌厉的一瞥，对上霍启年的眸子，郝向东眼底有着深沉的凌厉，跟往昔不同，他眸子里满是审视，像是在打量霍启年，又像是在审视他的意思，似乎是看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这样的眸光打在自己的脸上，霍启年竟有点心虚。难道郝叔他察觉了什么？
人总是以为自己很聪明，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聪明，其实在年长者面前，一点小心思，又岂能掩盖的那么彻底？
霍启年错愕的一愣，他还从来没有在郝叔的脸上看到如此严厉而森冷的神色呢。
那目光冷寒的没有一丝的表情，温和的面容也被霜雪覆盖住了一般，阴郁里透露出冰冻的冷酷。
“郝倩跟你说的话，绝对不是你跟许以清说的。启年，我不知道你动什么心思，刺激许以清的这点手段，还是不会逃过我的眼睛。说吧！倩倩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郝向东沉声问着霍启年，眼神犀利的依然盯着霍启年的眼睛。
真的没想到郝叔会这么犀利，一下就洞察了他的心思。
霍启年没有藏着掖着，只是说道：“郝倩说，她祝福我跟言小希！”
“只是这样？”
“她还说让我保护好言小希！”霍启年如实说道。
郝向东的面容沉了下去，若有所思。
郝倩的话，让霍启年和郝向东都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随口说的，她必然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那天要跟言小希说桥归桥路归路？”
霍启年微微一怔，有点意外郝向东会这样问，但想起刚才他跟许以清的对话，他在想，是不是郝叔也预感到了什么，或者察觉到了什么。对于郝向东的问题，霍启年选择了沉默，没有回答。
“你在调查许以清吧？”郝向东在沙发上坐下来，淡漠的丢出一句话，让霍启年无言。
“所以你跟我说，将来有天不希望我用权势压你，你希望秉公办理！”
“郝叔，什么都瞒不过你！”霍启年反倒觉得十分平静了。
“手术室里的东西是你让人拿走的吧？”郝向东又是一句。
霍启年豁得抬头看向他。
郝向东恢复了平静，看着霍启年，直言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拿走的东西，是想做DNA鉴定是不是？”
霍启年再度愕然。
郝向东十分平静，挑眉问着霍启年。“那么，启年，你告诉我，言小希是不是我的女儿？”
霍启年的愕然程度不是一般，郝向东果然什么都很清楚。但是他却没有动任何声色，谁知道当初他怎么跟顾锦书在一起又怎么分开的？当初不要言小希，现在还会要吗？
“郝叔怎么会有如此怀疑？”
“这么说，言小希真的是我跟她的女儿了！”郝向东突然就闭上眼睛，遮掩住眼底最深的痛楚。
霍启年看他一下哀伤了的面容，突然有些不忍，点头：“是！言小希是你的女儿！鉴定报告上的确这么写的！”
郝向东猛地抬头，对上霍启年的视线。
“郝叔，言小希是你的女儿！”霍启年再度沉声说道，看着郝向东的视线，“她身上的基因与你的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相似吻合，血样的确是我让启云从手术室里拿走的！”
“……”郝向东沉默了。好半天，他才幽幽吐出一句话：“她居然是顾锦书，居然是霍震兄的前妻……她居然走了，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丫头了……”
“郝叔？”
“她死了是吗？”
“你说顾锦书林素？希希的母亲吗？”
“是！”郝向东沉痛着一双眼睛，他知道言小希的父母都死了，只是他真的不愿意相信。
“是的！我们亲手入殓的！”
“启年，你先出去！”郝向东突然说道。
霍启年微微一怔。他听出郝向东声音里的哽咽，那样的悲恸，他突然怀疑，这个男人跟父亲一样，深爱着顾锦书，又是一个阴差阳错分手的悲剧吗？
“出去！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郝向东的语气沉静了下去，刻意压制着，可是声音走了调：“给我半小时！”
霍启年没有勉强，走了出去，他知道，他需要个空间来消化。
病房外，安安静静的，重症监护室里，郝倩还在昏迷中，意识尚不清晰。
四周安静的，旁边的房间被关上了，只有郝向东一个人。
他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可是，透过玻璃的一丝缝隙，霍启年还是看到了，郝向东此刻靠在沙发的椅背上，目光空洞，眼神望着另一侧寂静的夜色，一侧的脸被夜色笼罩着，给人一股冷漠的不可接近的阴寒。
霍启年不知道告诉他这个事实怎样，他知道即使不说，他问了，也必然很快知道。只是，他怎么会怀疑希希身份的？郝叔的高深莫测让他觉得惊惧了下！
郝向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到此刻，他沉浸在言小希是他女儿的震惊里。许是怕人看到什么，他伸手将灯关掉了，隔绝掉一切的视线。又一次回到了沙发上。
他从来不知道，从来没想到，若不是言小希的突然出现，若不是言小希跟她那样的相似，勾起他对陈年往事的怀念，许以清又那样反常的举动，他不会兴起调查她的下落。他原本只是想要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她到底是不是林素或者顾锦书，可是那个怀疑在言小希在手术室输血时更加深了，那个长得十分像丫头的女孩居然跟他一个血型，罕见的熊猫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言小希到底是不是如他怀疑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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