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指着李清牧，被他这混蛋模样气得说不上话来。
即便你真不想见那位公主，但稍微思考下总要有吧，给朕一点面子行不行？一口拒绝几个意思？
人家公主多次找自己要见见你，我作为帝王，这点事都不能给她做到已经很丢脸了，你竟然还拒绝的如此干脆……
“混账小子！”
祁昀怒咻咻的说道，李清牧觉察出帝王的不悦，赶紧抬头：“皇上如果要臣去会见那位公主，臣定会谨遵圣命！”
“呵呵，随你！”
祁昀冷笑一声，起身离去。
祁景裕小心翼翼过来，轻轻戳了戳李清牧：“牧叔叔，你把皇爷爷惹到了。”
李清牧轻轻点头，但只是抱之一笑。
祁昀气呼呼地走出偏殿，来到外面后，嘴角却露出一抹苦笑，无奈摇头。
陈忠跟上来，方才祁昀说话那么大声，他也听见了，小声说道：“皇上，李御史这是越来越放肆了。”
但他并未说是“依仗圣宠”，可见有分寸。
祁昀仰天看了眼秋高气爽的天色，叹道：“他是在试探朕啊！”
有些事已经都知道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地不说而已。
顿了顿，又道，“让阎罗过来！”
稍后，御龙台首领阎罗出现在祁昀的书房内，单膝跪下。
“大梁那边的人，都撤回来吧！”
祁昀一句古井无破的话，却令下方的男子浑身一震，“皇上，属下未能找到贵妃娘娘和皇子，属下有罪！请皇上责罚！”
阎罗以为皇帝是在为他办事不利而追究，但祁昀只是摇摇头：“朕让你们撤回来，是要关注朝中之事，那些臣子这些年太活跃太跳脱，朕用着很不放心。”
阎罗一愣，随即叩首：“是，属下明白！”
祁昀见对方迟迟没动身，皱眉：“可还有事？”
“皇上，云贵妃难道不找了吗？大梁皇宫那边，我们已经有人混入，兴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带回消息。”
“不必了。”
祁昀摆摆手，让他退下。
阎罗沉默一下，叩首退去。
阎罗一走，书房里就剩下祁昀一人，陈忠没有祁昀的示意，也不敢进来打扰。
祁昀身体往后一仰，靠在了椅子上。
他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当年七王之乱，皇宫被攻破，香儿和小十七失踪，下落不明。
他派人出去寻找，按理说，如果香儿还在，肯定会带着孩子回来，安定后皇宫内外都是他的人，谁敢对他们母子动手？
可是没有，她并未回来。
祁昀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能让阎罗派人四处寻找。
可人海茫茫，找一对母子，等于大海捞针。
但御龙台的效率还是不错，一路摸索到了大周和大梁边境。
据那边人说，是见到过这名美貌女子进入大梁国地界，然而，他们的说辞里，从未提过孩子。
所以，肯定判定，当年香儿和小十七是分开跑的。
分开跑，躲避追杀，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这个情有可原，可是为什么要去大梁？为什么不回到自己身边？
去了大梁，祁昀也派人在大梁国寻找，可一无所获。
后来得知，她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大梁宫宫外！
“梁国……皇室……”祁昀喃喃自语，“若真的是，那她来到朕身边，目的是什么？”
明明已经接近了他，并获取了他的真心，他们之间还有了孩子，可为什么最后竟然跑了？一跑十九年，不见人影？
还有小十七……
祁昀缓缓睁开眼睛，拿起桌案上的一叠文案，这文案的封口很特殊，是用特殊的线装裱的，一般人根本拆不开，除非剪掉。
所以文案有没有被人动过，一看就知。
这会儿，这封文案已经被拆开，祁昀再次拿出里边的资料。
资料的内容，都是关于李清牧的。而且非常详尽。
——李清牧，原青田县清水村李家三子……赴考回家路上，遭到庞霜月派出的刺客追杀，险些丧命，被陵江王世子所救……后得知并非亲生，并且与李家早已断绝关系……此人曾被污蔑是七王之乱余孽，后冒领江中秦家小少爷身份脱罪……担任过高阳县县令，期间混入山匪窝，与陵江王世子里应外合，剿灭山匪……
祁昀翻看着他的资料，一桩桩一件件，一字不漏地看着。
这份资料他已经看过好几遍了，但还是看不够。
尤其是这两处：
——养母李周氏曾还给他一个襁褓和一个木盒，让其夫妇净身出户。
——曾化名李十七，混入山匪窝。
这两条信息，看似不起眼，可已经能说明很多事了。
祁昀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头很疼，后脑勺有些发麻。
他捂住了额头，稍微靠在椅子上休息养神，但脑子里还在想李清牧的事情。
真的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之前他竟然被人刺杀过，并且险些丧命，刺杀他的，竟是庞文正之女？
这个庞霜月因为自小嫉妒庞胧月，所以一直在做偷鸡摸狗陷害的勾当，之前还用玷污她名节把她赶出家门，想把这个姐姐从天堂踩入地狱。
所以，这是看她有了个出息的相公红了眼，来坏他们小日子的？
李清牧夫妇来京城，是来报仇的？
也难怪，他从一开始就和庞文正那么不对付。
祁昀揉着太阳穴，头越加疼了，这些零碎琐事本不是他管的，但因为牵涉了李清牧，他才去一一过目询问。
“陈忠！”
“奴才在？”
“去喊沈崇来，朕头疼。”
“皇上请保重龙体，老奴这就去！”
陈忠说完，嗖的一下，人就没了。
这就是忠心，平日里看着慢吞吞行事，可一旦遇上正经事，速度会快得惊人。
李清牧很快得知祁昀请了御医的事。
“皇上怎么了？”
“貌似是头疼。”胧月微微皱眉，“那位沈御医看了看，说是最近一阵子心烦气躁，才会导致头疼脑胀，让皇上多多静养。”
李清牧有点尴尬：“难道是我之前把他气到了？”
胧月点点头，觉得有这个可能。
好吧……
“我身体好多了，回头就见见念熹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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