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速度很快，他跑消息最合适，所以胧月等了两炷香时间，端木楠来了。
两炷香时间很短，可她依旧觉得漫长，内心无比焦躁，直到看见那一抹白色不染一丝尘埃的身影时，她的心才稍微定了些。
“师父！”她急匆匆上前，一脸期待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快救救阿牧！”
面前的小女人急得泪水都出来了，端木楠缓缓点头：“好。”
一路跟着胧月来到龙床前，看着静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李清牧，端木楠微微皱眉：“都是西域的奇毒，奇花毒虫，种类纷杂，月儿，幸亏他之前服下百草丹，否则这会儿怕已经……”
后面的话没再说，胧月紧咬红唇。
端木楠道：“月儿，我要给他解毒，但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
他说着，看向了一侧的帝王，冲他微微点头，一脸的歉意。
这人从一进来就没给皇帝行礼，好在眼下是特殊时期，连祁昀这个帝王都没在意，其他人就更不好说什么。
“都出去！”
皇帝发话，一名内侍纠结，“皇上，可这……”
“出去！”
皇帝目光一冷，寒声呵斥，那名内侍立刻低下头，惶恐地退出。
其他的御医们纷纷离去，然后是胧月。
离开前，胧月又担心地看了闭目不醒的李清牧一眼。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胧月最后一个离开，随后宫门关闭。
“这寝宫乃是皇上的寝宫，就让他一个人待里边，怕是不妥吧？”
出来后，一名御医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嘀咕道。
皇帝御用之地，闲杂人等进来都要被监管的，生怕出什么岔子，可他倒好，一个人？
“无妨！”
祁昀不喜欢这群人，平日里看着还行，可到了关键时刻竟然不顶用，你说你没本事吧，谦虚点也好，这嫉贤妒能的，算什么？
皇帝发话，语气还不怎么好，这群御医立刻闭嘴。
胧月没心思理会这点明争暗斗，她等在宫门外来回踱步，急得不行。
“来人，带皎夫人去偏殿等候！”
“不，我等在这儿就行了！”
胧月拒绝，祁昀不强求她，转身暂且离开。
他是帝王，还有很多要事要做，比如审问那些刺客，查探他们的幕后之人。
这关乎自己的性命和国运，需要他亲自过问。
祁昀离去，胧月等候，寝宫里，端木楠默默地看着床铺上的男子。
垂眸，淡淡道：“李清牧，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或许，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若无你，我想来这皇宫，怕是千难万难，我本已经放弃……”
端木楠发出一声感慨，随后打开了药箱，取出一排银针。
“银针刺穴，可以驱散毒素，也可以汇聚毒素，你身上的毒太多了，所以我只能兵行险招，以毒攻毒，至于能否熬过，只能看造化了！”
哪怕此刻李清牧听不见，但端木楠还是解释了一番，随后施针。
宫殿内烛火通明，摇曳的灯火下，一道歪歪斜斜的影子正在忙碌，而那烛火燃着燃着，渐渐映出了一丝丝的血色……
胧月在外边等待了许久，眼看夕阳西斜，可师父依旧没有出来，她心慌了。
师父的医术她信得过，可人力有穷时，万一……
胧月深呼吸，小手紧攥。
如果……如果阿牧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也好，自己并无子嗣，正好可以追随他而去！
这个念头很疯狂，但胧月并不觉得有什么。
阿牧都不在了，她活着也没任何意义。
“吱嘎——”
身后传来厚重宫门开启的声音，胧月心跳骤停一瞬，急忙转身。
她看见师父神色疲惫地从里边缓缓走出，白色不染一丝尘埃的长衫上，竟然沾上一丝鲜红的血迹！
“师……师父……”
胧月看着他，小脸渐渐红了，这是急和心慌导致。
端木楠浅浅一笑：“没事了。”
瞬间！
胧月觉得自己从地狱升到了天堂，简单的三个字，却重如千钧，把她压得身体都稍微晃了晃。
没……没事了？
阿牧没事了？他……他不会死了吗？
胧月仿佛还没从这个好消息中回过神来，又或者，她还是有些茫然。
端木楠看着她懵懵懂懂的模样，只觉得可爱，眼神却变得微微有点黯然：“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估计明日能醒来，你……好好照顾他……为师有点累了，先回去了。”
“师父！”
胧月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错身而过的白色身影，她急忙喊道。
“嗯？”
“师父，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对师父的感激，所以说着说着，泪水便布满了脸庞。
端木楠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留下一片白色的衣角。
胧月遥遥一拜，转身冲入寝宫，与此同时，守候在这儿的宫女内侍赶紧去请示帝王。
胧月进入寝宫，飞快来到龙床前，看着床铺上脸色依旧惨白，但呼吸已经恢复正常的男子，泪水再一次涌出，她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
“阿牧，你没事了，真好……”
祁昀进来时，看见胧月靠着李清牧随着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去。
“皇上，这夫妻俩感情真是笃厚，就像当年，您和云贵妃娘娘一样呢！”
陈忠看了眼，轻声笑了笑。
这话别人说犯忌讳，但陈忠不会。
祁昀点点头，有点唏嘘：“是啊，可惜香儿她……”
“皇上，这次大梁公主既然来了，倒是可以向她打听打听呢？”
御龙台探查出云贵妃是在大梁边境失踪的，他们一直查却查不出头绪，如果能借助这次使团刺杀案让大梁皇帝帮忙，或许有就会呢？
然而，祁昀只是默然。
他负手在前面走着，眼神变得晦涩莫名。
之前他一直疑惑着，为什么把大半御龙台人力调出去，都找不到云若香？
但这次大梁使臣一来，有些迷雾，似乎渐渐拨开。
能有本事让他御龙台的人找不到人的，只有一种人，大梁皇室！
所以，他的香儿，难道是……大梁皇室中人？
祁昀深呼吸，这个发现，他自己都被惊到了。
“今日，睡书房。”
陈忠知道皇帝在想云贵妃的事，这会儿也不好去触霉头，赶紧利索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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