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开始拨弄起了琴弦。
刚开始还好，但在意识到师兄一直紧紧盯着自己时，柳子衿的手又是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导致好几个音都弹错了。
“停下。”发现柳子衿越弹越乱的江北然喊道。
柳子衿听完立即松开了按在弦上的手，接着还不等她开口，江北然就先蹙眉道：“怎么回事，刚才你弹的可没这么烂。”
“嘶！！！”
‘这么烂……这么烂……这么烂……’
这三个字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柳子衿心间，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用“烂”这个字来形容她的琴声，平日里就算她不小心弹错一个音，别人也只会当做没听见，甚至还用恭维的话语说她错的好。
就算是她的老师也只会柔声安慰她，让她多练几遍。
可就在今天……竟然有人用“烂”这个字来形容她的琵琶。
再搭配上师兄那嫌弃的表情，柳子衿感觉自己几乎快要抱不住琵琶。
‘明明被师兄批评应该是一件伤心的事……可为什么……为什么我心跳的这么快呢。’
而远处的虞家三姐妹则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原来子衿姐比我们还紧张。”
“是啊，可她还是为了我们……”
“呜呜呜，子衿姐为我们牺牲的真是太多了。”
一阵感动后，虞归水拿起了自己的花梨弯脖二胡坚定道：“我去把子衿姐换下来。”
然而她刚靠过去，就见子衿姐伸手拦住她道：“没……没关系，我可以的。”
看着子衿姐微微颤抖的身躯，虞归水感动到无以复加，于是她仍旧迈着坚定地步伐来到了柳子衿面前道：“子衿姐，先让我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柳子衿这会儿哪里舍得离去，便继续摆手道：“我……我真的没关系。”
但江北然听着柳子衿越发急促的喘息，还是摆手道：“你先下去再准备准备，让虞归水先来吧。”
‘又被师兄嫌弃了……’
这熟悉的感觉让柳子衿简直欲罢不能。
她好想再弹错一曲，让师兄的批评来的更猛烈一些，可是她又知道师兄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
于是她只好强撑着站起身，对虞归水说道：“对不起，我没有……”
“不！”虞归水用力的摇摇头，“子衿姐你已经很厉害了，我们都很感激你。”
轻点了一下头，柳子衿拍了下虞归水的肩膀道：“加油。”
“嗯！”
用力的一点头，虞归水坐到竹椅上架好了二胡，看着边上为自己加油的两个妹妹，虞归水朝着江北然微笑点头道。
“师兄，我准备好了。”
“开始吧。”
这一次，虞归水的二胡水平发挥很正常，可以说是完美重现了刚才的演出。
但江北然仍旧没有感到任何【幻音】的成份。
“下一个。”江北然继续朝着剩下的两姐妹招手道。
作为二姐，虞归沝抓紧自己的寒夜笛朝着师兄走了过去。
……
很快，江北然就将虞归沝的吹奏和虞归淼的弹奏一起听完，但是仍旧没有任何【幻音】出现。
那么最后的可能就只剩下……
‘柳子衿，准备好了吗？’江北然望向柳子衿问道。
抱着琵琶的柳子衿浑身一颤，点头道：“是，我准备好了。”
“那就来吧。”
调整了一遍呼吸，柳子衿再次坐到了江北然面前的竹椅上，只是这一次，她强忍住了自己的欲望，没有睁开眼去看师兄的表情。
这一次，圆润而又浑厚的琵琶声终于正常响起，柳子衿没有再因为过于兴奋……哦不，紧张而弹错任何一个音。
但是没用，江北然依旧没有感受到【幻音】。
‘难道非要让她们合奏才会有幻音的效果？’
说试就试，江北然拍了两下手道：“不愧是水镜堂的高徒，各自的乐器水平的确很出色，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们的合奏。”
虞归淼听完立即积极的喊道：“那我们再给师兄合奏一遍吧！”
为了这次合奏，她苦练了这么久，只演奏一次的话她都觉得有些浪费了。
“嗯，我正有此意。”江北然点点头。
五朵金花显然没想到师兄会喜欢她们的合奏到这地步，一时间一个个干劲十足，誓要将这次合奏表演的更加完美。
围成一圈站定，柳子衿看向虞归淼道：“淼淼，还是你来起头。”
“没问题！”
随着虞归淼拨动琴弦开始弹奏瑶琴，另外几个人也迅速的加入了合奏之中，并且在干劲十足的情况下都发挥出了十二分的实力。
‘来了！’
在曲子演奏到激昂的部分时，江北然心中那份和刚才一样的澎湃瞬间被唤醒，再回头看夏铃铛，果然也已经双颊潮红了起来。
‘果然要合奏才会产生幻音吗……’
但江北然还是没有完全下定论，而是竖起耳朵继续仔细聆听，用心区分着每一个传入他耳中的音符。
终于，当曲目的高潮来临时，江北然瞬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
等到曲目演奏结束，江北然再次为她们五人送上了掌声。
感觉到这次演奏比刚才还要完美的五人互看了一眼，纷纷露出了微笑，最后齐齐朝着江北然行了一礼。
等到五人抬起头，江北然朝着五人招了招手道：“柳子衿，方秋瑶，你们两人先过来。”
柳子衿和方秋瑶听完一愣，但还是应了声“是”，站到了师兄两边。
虞家三姐妹见自己被留下，顿时感觉有些不安，一个个都紧张了起来。
“会奏衢东行吗？”
“会。”虞归水带头回答道。
“嗯，你们三人合奏一段给我听听。”
虞归淼听完忍不住小声道：“难道是我刚才哪里没弹好吗……”
虞归沝听完安慰道：“也有可能是我没吹好。”
虞归水虽然也有些不知所措，但作为大姐，但还是点头道：“是，师兄。”
重新架起二胡，虞归水看向身后的两个妹妹道：“这次我来起头。”
“好。”虞归沝和虞归淼同时做好准备答应道。
衢东是峰州内一个以风景秀丽而著称的大郡，这手衢东行便是谱写了一段游客去到衢东时心情愉快的曲子，乐曲旋律优美亲切，风格典雅舒泰，节奏轻松明快，结构简练完整。
听着让人如沐春风。
虞家三姐妹的演奏也非常出色，同时也很快验证了江北然刚才的猜想。
并不是这五个人合奏会出现【幻音】。
而是这三姐妹同时演奏时会出现【幻音】的效果，曲目才刚演奏没多久，江北然就忍不住的内心愉悦了起来。
甚至……有点想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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