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欣起身，道，“既然没有别的事情女儿先告退了。”
“嗯。”苏志远也觉得谈话失了味道，不如就此结束，“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和父亲说就是。”
“女儿院中什么都不缺，若说钱财，上次皇上赏赐的还有很多，父亲不必担心。”苏雨欣淡淡的拒绝了苏志远。
苏志远有些自讨没趣，他“嗯”了一声，便让苏雨欣走了。
苏雨欣刚出去没一会儿，苏志远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发呆。
苏雨欣到底是从哪听了些什么，为何今日无端会问起苏婉蓉的事情来？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苏志远心中莫名不安。
这丫头现在太过聪明，聪明让他有些无法适从。
敲门声响起，“老爷。”
苏志远回过神，问道，“何事？”
门外的家丁道，“老爷，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老夫人此刻叫自己过去做什么？
苏志远顾不得想那么多，他起身理了理衣袍，推开门对门口守着的家丁道，“将里头的碎瓷片收拾干净。”
“是。老爷。”家丁应了一声。
苏志远到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在殿中等候多时。
苏志远上前俯身行礼道，“母亲您叫我。”
“我不叫你，你便不知主动过来？”老夫人面色阴沉，说话也是没有一丝好气好。
苏志远怔了怔。
平日里，他除外请安，是不常来这里的。
苏志远道，“不知母亲唤儿子前来是所为何事？”
“志远啊！”老夫人语重心长道，“雨欣再怎么样，他也是你的女儿啊，你可不能太过偏心！”
苏志远垂下眸子，才知老夫人唤自己来为的是这件事。
他应道，“儿子知道，今日回府儿子已叫雨欣到书房，好好谈了谈心，从前是儿子过于忽略她的感受了。”
“谈心？”老夫人有些不相信道，“既然是谈心，为何雨欣从你书房出来，是一路哭着回去的？”
苏志远惊讶的抬起眸子，在书房他一直看着苏雨欣是笑着的，以为苏雨欣根本没往心里去。
“嗯，告诉我为何？”老夫人见他不说话，又问道。
苏志远亦是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摇头道，“儿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重哼一声，“你说是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在书房训斥了雨欣！”
“儿子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日从丞相府回来，儿子也觉得今日的事情雨欣受了委屈，所以特意叫她到书房，安慰了她，儿子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儿子也没想到雨欣是哭着回去。”
苏志远着急道。
老夫人看他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她道，“雨欣如今长大了，不再是从前还小的时候，这种事情换做一般姑娘早就寻死腻活的了，雨欣还算是坚强，但你也不能总指望她还想小时候一样没心没肺的，当这些事不放在心底，转头就忘吧？”
苏志远低下头道，“是儿子疏忽了。”
老夫人本不想说，但转念想，这些年她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梁氏和她那个女儿苏雨柔胡作非为多年，现在倒是越来越过分了，若是她还不站出来说句话，让这苏府中的奴才瞧在眼里，定会议论纷纷的。
“我也是听到丞相府发生的事情了，细想也知那丫头受了委屈，本来想着你回府便叫你过来，派去的奴婢说你叫雨欣去了书房，我便叫那奴婢在门外等着。”
老夫人说着叹了一口气道，“也是那奴婢看到回来告诉我的，不然我还不知雨欣这般难受。你啊你，当父亲的不能太偏心！”
苏志远低头应，“是。”
“她好歹是你与苏婉蓉的孩子，苏婉蓉没有福气，没生下个一男半载的，只留着这一个丫头，日后苏家的东西她还说了不算，还是你说了算，你明白吗？”
老夫人轻咳一声，压低声道，“这苏府的老人都看着呢，你的一言一行，你对苏雨欣的态度，他们可全看在眼里，若是有什么风传出去，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一件。”
苏志远心中大惊。
老夫人的话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老夫人过过的桥自然比苏志远走过的路还多。
她提醒苏志远道，“好不容易握到手的财富，想要守住，且守好了，必定得多下些功夫。倘若那日一不留神，这些财富从手指缝中溜走可就得不偿失了。”
“母亲教训的极是。”苏志远应下。
“所以，志远，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苏老夫人缓缓一笑，本是慈祥的眼眸中露出几分精明来。
苏志远点头道，。“请母亲放心吧，此事儿子定会处理妥当的。”
“好了，话我就说到这了，我也累了，乏了，该休息了，后面的事情你便自己处理妥当，我便不再过问。”
刘妈妈将老夫人扶起准备回房去。
苏志远手心冒汗，他道，“母亲儿子还有一事。”
苏老夫人看着他。
“什么事，你说。”老夫人站着问道。
苏志远张了张嘴，又闭上，他看一眼屋中伺候的人，苏老夫人当即明白。
她复又重新坐下，对刘妈妈道，“刘妈妈你带着她们出去给我去院中采些秋日的菊花泡茶喝。”
“是老夫人。”刘妈妈自然听得懂老夫人的弦外之音。
众人退毕，老夫人抬起眼眸看着苏志远道，“什么事情，还要弄的这样神神秘秘的，连我的心腹刘妈妈都听不得。”
苏志远看一眼身后，确保人都走完了之后，他低声道，“是苏婉蓉的事情。”
老夫人神情一下紧张起来，问道，“苏婉蓉怎么了？她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她能有什么事，你无故提她做什么？”
苏志远道，“就在方才，儿子在书房与苏雨欣谈话，苏雨欣问了儿子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苏老夫人将背缓缓靠在椅子上，问道。
“她问，她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苏志远说完，再次看一眼身后和窗外，要确保门外无人听墙根才行。
苏老夫人眸子瞬间机警的看向苏志远，道，“她何以会问出这句话？是有人和她说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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