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伏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西陲边城和内陆很多地方不一样,由于地理环境的原因,这里很早就冷了下来,至于热的时候也有,但是一年算下来也就六月七月两个月,八月份的白天还能穿些薄衣,到了夜里即便是厚衣服也会让人有些瑟瑟发抖,所以一口烈酒是通体增温最好的方法。
城里的老百姓都没有离开,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死守的觉悟,而是任谁都不会想着西荒数十万大军会绕道这里。
伏良也不会这样想,他很早便搬到城墙上睡觉是因为城外有一批西荒军士扮演的土匪,虽然有一两个月没有见过那些人了,但是当前形势他也看在眼里,那群土匪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更多的可能是还会回来,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一旦西边有人回来,那便是兵戈临城的时候了。
锅子里的肉煮的有些烂了,那种特有的铜锅味儿在大丘城头飘散的很远,但最后都会随着夜色的味道越来越浓而变得越来越淡。
遥远的西方,在伏良视线之外的地方一片极大的黑影停留在那个地方,黑影中偶尔有几点光点,向大地显示着那里的人还没有入睡。
呼而沁身上的绒衣和平时穿的没有什么区别,草原上的人天生都在战斗,所以他们不相信铁质的盔甲在限制了他们的速度和灵活之外给予的那一些防御是划算的买卖。
同时他们很注重关节的保护,他们的衣服在膝盖和腰背上都特地做了加厚,只有在血战之时才会扯掉,而这又会给他们另外一种突然的轻便,他们喜欢这个感觉。
呼而沁的行营和之前在王庭之时相比小了很多,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机动还是很重要的,能够快速拆卸才能大幅度压缩时间。
但即便这样,每次拆卸行营军帐依旧要花费不少时间,毕竟这个行营之中时常要容得下至少二十个人。
“大丘城外的一旗是谁的部下?”呼而沁脸色不是很好看。
就在刚才,前方斥候来报,流晶湖畔的那一波“土匪”竟都没了踪迹!
没了踪迹也可能是攻打大丘城被屠光了,可是即便如此,也应该留下个把,又何至于一个不剩。
可是如果是大丘主动来攻,草棚内外又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
这就很奇怪了,难不成是跑了?
红巫首领这个时候头低低的垂了下去,这些都是情报司职,可是自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呼而沁瞥了瞥红巫首领,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说说吧,谁的部下?我西荒子民信奉的是乌拉神明,是勇于战斗不会屈服的种族,我相信他们不是叛逃了,可是大军至此,总要摸清个状况,否则轻敌冒进,若有不测,数十万儿郎性命,谁能担责?”
“大汗……”阿育王站起身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什么尽管说,你怕什么?”呼而沁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就有些生气,这还是跟随自己南征北战数十年的阿育王吗?
阿育王有些为难,这事不是不能说,关键是不好说。
守着大丘城的是满户旗的勇士部众,这满户旗却是日逐王满都的部属。本来这也没什么事,关键是呼而沁那一手操作让大家心里多多少少打起了一些小九九。
大汗带着九个西荒草原王和十大勇士进攻华帝国,可偏偏留下了日逐王进行留守,那就很值得玩味了,因为呼而沁现在并没有子嗣。
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大概率就是日逐王便是下一任的大汗了。
可是现在日逐王部下的满户旗那一百多人竟然凭空消失了,这种消失很奇怪,但所有人都会认为是逃跑了,可他们是日逐王的部下,而日逐王后面站着的是呼而沁。
“让你说你就说。”呼而沁眉头又皱了皱:“难道是你的部下?”
阿育王沉默了一下,走到中间位置,面向呼而沁拱了拱手:“大汗,这一百多人是满户旗的。”然后阿育王转过身直接回到了位置上,他也想明白了,这次是生是死还未可知,即便活下来了,那便还有机会,毕竟没有乌拉山神明的喻告传承,争一争也未尝不可。
“日逐王。”呼而沁有些沉默,低着头想了很久。
他只是想着日逐王的部下,这怎么问去?这都距离王庭多远的路程了?
可是这份沉默在下面人的眼中却又有不同,几人对视一眼:果然,日逐王出了事情,大汗都会考虑考虑,看来这事情要大而化小小事化了了。
正在这时,呼而沁突然想到一个人,于是抬起头:“让满落进来。”
满落年龄不过二十一二,在年龄上和苏青相差无几,但现在已经到了练骨中期大圆满,只差那一步便可迈入练骨后期,在草原上还不排不上号,但是若论天资,他必定是最好的那个。
满落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这个别人甚至包含他的父亲满都,因为他认为草原人醒着就要拼,每天睡觉闭眼的时候都要比早晨起床睁眼的时候更强一些。
但是这个别人却从来不包括呼而沁,因为呼而沁此时依然是这个草原最强大的那个人。
当听到呼而沁召唤自己的时候,满落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绒衣,气宇轩昂走进了大帐。
“大汗,您唤我?”满落径直走到大帐中间,然后单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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