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杨鼎勋眉头皱了皱,眼睛紧紧的盯着孙印。
孙印的汗水一下就流了出来,自己虽然位置不低,但是和天家之人比起来却是不及万一,尤其是坐在案榻上那个穿着明黄衣服的男子。
而此时自己更是斗胆要拿皇子遇刺之事明目张胆做局,岂不是胆大包天?
“说说你的想法。”杨鼎勋把目光移开。
孙印瞬间感觉身上一轻,赶忙拿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五皇子殿下遇刺这件事情我们一直没有任何反应,但这件事情涉及到天家威仪,却是无法轻易过去的。”孙印抬起头瞄了一眼杨鼎勋发现陛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于是继续说道:“这个世上能够袭杀我帝国皇子的势力,也只有西荒汗国,百越按照之前所说是没有任何理由和能力的。至于好处……”
“至于好处。”杨鼎勋打断了孙印的话:“帝国以此向百越出兵,镇南军或许可以,但必定无法短时结束,无端耗费帝国国力,日常时久,国力难以为继,军力必受影响,到时候西荒汗国便可趁虚而入。”
“陛下所言极是。”孙印拱手道。
“但人生没有那么多五十年。”杨鼎勋站起身来走到房外,看了看西方的月亮轻声说道,他比孙印知道的多得多。
他明白呼而沁现在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呼而沁每每在手杖之上画上一道痕,便在自己心里面刻下一道疤。这对于杨鼎勋来说同样是迈向那个时刻的倒计时。
所以他不会等到帝国国力衰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于如此庞大的帝国,这又不知需等到何年何月。
那对方赌的便是另外一条路,因为呼而沁明白,帝国也不会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走向衰弱。
那帝国只能做出另外一个抉择,那便是出动镇西军精锐,直入十万大山,速战速决。
杨鼎勋眯着眼睛看着月亮,右手里握着茶杯,左手不自觉的放在了那方可以号令青衣卫的令牌上,帝国无论选取哪一路军队与镇西军换防,都有可能被对方突破。
“你去吧。”杨鼎勋笑了笑看着孙印:“你的意见我会好好考虑,一会儿回去的时候顺路把左财叫过来。”
孙印拱手退了出去,摸了摸湿漉漉的脑袋:“这也不顺路啊?”
宫城内外已经挂满了红灯笼,这是这座城市对过年的最好的纪念。
城里的街道上还有很多商贩,过年前后七天约摸半个月,长安城里会取消宵禁,不少人趁着这个时候出来找些乐子,还有不少人准备在这个时候挣些快钱。
左财坐在马车上放下窗帘,轻轻叹了口气:“只有我这老骨头还在奔忙着份外的活计。”
“陛下要求的又哪里是份外的活计,我们吃着皇粮,供职朝廷,自然竭心尽力。”
左财摆了摆手,不再说话,只是等到马车送孙印到府的时候,左财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感到了些遗憾。
“走吧,陛下要等急了。”左财说完,放下了门帘。
马车里一片黑暗,左财轻轻靠在软榻之上,闭上了眼睛。
天家之人既然是天家,必然会有我们想不到也拿不准的想法,孙印战场之上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不惑之际却突然糊涂了这一下,可惜了。
……
“你相信他吗?”杨鼎勋坐在御书房前的楼梯上,看着左财认真的说道。
左财坐在旁边沉思良久,把这一年多的相识相知过程好好的捋了一遍。
待到屋内茶热了三遍,屋外树枝上了露水。
左财抬起头看着依旧认真看着自己的杨鼎勋,嘴巴张了张,却一直什么都没说出来。
“相信便是相信,不相信便是不相信。”杨鼎勋皱了皱眉头:“又没有让你拿主意。”
“陛下。”左财拱了拱手说道:“北方那条河如果真的治理好了,我们每年国库存余可达五百万两白银,若是依旧如往昔一般,我们结余则不足百万。不足百万,轻动刀兵,难以长久。”
“我知道了。”杨鼎勋站起身来,伸了伸腰:“可是你没想到另外一件事。”
“陛下明示。”左财站起来拱了拱手。
“苏小子与其他西荒、与百越没有任何瓜葛,也不会有任何瓜葛。这个你或许不懂,可是我站在人间权利的最高峰,而他站在另一个层面的制高点,都身处另外一种境界,是根本就不屑与其他势力为伍的。”
转过头来看着左财继续说道:“同时,要么不说话,说了的必然是真话。”
“陛下这是猜测?”左财小心的问道。
“这是肯定。”杨鼎勋哈哈笑了起来:“你还不懂。”
“好了,你回去吧。”杨鼎勋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御书房。
左财脸上一愣,感觉有些懵:“陛下就问这么个自己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
……
站在地图前杨鼎勋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些信心,如果要打这一仗,帝国必须风卷残云,一蹴而就,但是后勤补给便是问题,至关重要的便是北方那条河,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除了相信苏青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从腰间拿起那块令牌,这是从左财手里收上来之后便一直放在自己腰间的。作为一个和平的君主,青衣卫大权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交出去的,但杨鼎勋也明白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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