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庸正拿着一方洁白的丝帕对光擦着剑,见殷少卿过来,将剑收回剑鞘。
“他们也不跟着你?”他见她只身一人,蹙着眉。
殷少卿摆摆手:“小翠去给我拿帕子去了。”
刘庸脸上依旧未轻松半分:“那也不行,你若人手不够,我就再拨给你几个丫鬟。”
天知道当时他听到阿九被绑架的消息时是什么心情,简直是心急如焚,扔下手头所有事直接就要奔往北漠。
这种感受,他再也不想来一次了。
殷少卿马上摇头拒绝,当初给少玉买仆人时候她也买过一两个丫鬟,可只一两天就状况频出,最后调到别处去了,小翠一人足以。
刘庸劝说几句无果,便有些郁闷地擦着剑鞘不肯说话了。
她却没注意到他的失落,思量一霎继续道:“你这次回去打算怎么处置陶家?”
陶家便是小喜家,也算是曾经的刘贵妃的母家。刘贵妃如今没有了名分,只能算是刘家的大小姐,可刘庸如今当家做主,下人都是唤她姑奶奶的。
刘庸突然叹口气,神色复杂道:“让刘婉然恢复她本身该有的身份。”
殷少卿刚要点头,却又听他冷哼一声:“她们以为我不知道就行了,想瞒天过海继续吃我刘家用我刘家,甚至谋我刘家家产,我就让她们看看代价是什么。”
“何出此言?”她疑惑道,刘贵妃也勉强算半个刘家人吧。
他将剑又抽出一截,对着月光,看着自己眼睛的倒影,里面有浓烈的愤恨,有冰冷的杀意。
“她还想做刘家的姑奶奶,也不掂量一下自己身体里流得到底是不是我刘家的血脉。”
刘庸的声音带着沉甸甸的质感,压迫着周边的气氛。
“这……”殷少卿陡然一惊,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难道不是刘伯伯的……”
“对!”刘庸突然转过身,发丝划出一个狠厉的弧度,“一个野种而已,在刘家享这么多年福,也足够了。”
殷少卿不知所言,如果真如刘庸所说,那刘婉然真的并非刘家的后代的话,刘家真是亏大了,养了这么多年,养出来一个有情有义的还好说,偏偏养出来一个白眼狼!
联想到刘婉然之前冷淡的态度,她忽然就有一个猜测,对方很有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在大战前另寻他路,为的就是被刘庸发现身份时,能有一条活路。
她见他表情森然,拍了他胳膊一下:“消消气,别为不相干的人生闲气。”
她倒不是想帮他们,而是想来开导刘庸,让他不要总郁结着。原本在汴京时加廷姨娘那件事就让他始终不能释怀,如今又来这么一出,他反而越来越不爱表露心思,让她更为担心。
不过琴国公的嫡女,失踪已久的长公主,刘婉然,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宿紫堂和望泽阁的人也在追寻普罗王他们,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这亏他们不能白吃!
晌午时候,马车都已经备好,整装待发,就等着上面的主子命令。
小翠扶着殷少卿上马车,殷昨在外面侯着,准备继续充当马夫。天气热,马车窗帘换成了双层薄如蝉翼的纱帐,里面的人瞧得见外面的景,外面的人也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马车一晃悠起来,她就忍不住打哈欠,没多久就沉沉睡去,小几上的木香入鼻,催人做个美梦。
长远村离大端的边关也不远,一行人赶到晚间,已能远远看见大端国界线扎起的连绵不断延伸到远方的长篱,再远处,隐隐约约有城的影子。
此时队伍中静谧异常,没一个人说话,也没人注意到那富有规律的马蹄声,众人远望着那影子顶上若隐若现的朦胧月牙,心中感慨万千。
自古都是如此,没有任何一种事物能比得过月儿寄托的思乡之情。众人离开大端这短短数十日,恍惚间竟有种已经离家多年的错觉。
众人心情舒畅很多,卯着一股劲往前走。管他什么北漠西且,进了大端的地盘,他们谁还敢随便过来找事!
车队行驶到城门前停驻片刻,城楼上有人喊道:“开城门!”
在温软月光环绕下的古城城门慢慢打开,发出悠长陈旧的声音,向自己的子民打开胸怀,向北漠人诉说着自己悠久的历史。
有那么一瞬间,万籁都似无声。
此时无声,更胜有声。
……
此城名为苏城,属于和中州地带,而这处离汴京很近,近到快马加鞭两日可达。
原本汴京在大端的地图上就偏北,所以殷少卿这趟北漠数日游还不足一月,算是在北漠国都与大端国都之间走了个来回。
他们并没有在苏城停留太久,司马文华不在的这段时日,朝中还是出了不少事的,他晚回去一天,折子就多堆积一天。
车队一路南行,到了第五日天色渐晚,一行人才到达了汴京。
汴京正值雨季,傍晚这个时候,整个城都笼在昏黄的晚色里,空气湿漉漉的,叶片上还躺着雨水。
进了城门,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帘。殷少卿眸子突然就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
江兴与江宁带着许多他们熟悉的人站在汴水旁迎接他们,殷少卿放眼望过去,有不少殷府的人。
短短一个月没见,他似乎就又长高了一截,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个子蹿得如雨后春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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