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又沉默着不肯说话,江宁叹口气端着药碗走出去。
待他再备好药准备先敲门时,蓦地听见了屋内难掩的哭泣声,一声一声,密集不断,使人闻之动容。
若不是伤心到了极致,又怎的这般控制不住。
江宁动作停住,慢慢退回去。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自己兄长哭,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他是没有追随亡妻而去,却终身未再娶,终身再没有过一个女人,最后的孩子还是从他名下过继过去的。
至于那个婢女有没有原谅他,他想应该是原谅了的,毕竟她老了再回这里时,听闻兄长的事,也是震惊非常。
那也都是后话了。
那碗药最终还是凉了,热气渐渐消散,被空气吞噬。下人把它倒掉,开始熬下一锅,它就渐渐消失在了泥泞之中,再无人想起。
汴京,相府,正是艳阳高照的天气。
“江兴的信?”殷少卿挑眉,“怎的你先收到了?”
刘庸傲娇的反问道:“我怎么就不能先收到了?”
慢慢把信打开,殷少卿暗道平日信都是先到自己这的,肯定是这娃半道截胡,然后自己拿着跑来给她看。
果然,还不等她看信的内容,他就摸摸头道:“我今个去望泽阁来着,正好看见他们说这封信是加急的要送到相府,我就替他们送过来了。”
“他们倒是挺相信你。”她打趣道。
“那可不是,满大端都知道咱俩关系好。”他语气中满满的自豪,让人听了觉得谁跟殷少卿关系好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不过事实也正是如此,殷少卿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他说完话看向她,却见她脸色差到了极点,不由得也跟着担心起来:“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们遇刺了。”殷少卿心神晃动,有一瞬间的六神无主。
刘庸腾的站起:“又遇刺?可有受伤?”
其实他见她神色如此,以为江兴遭遇了不幸,但他又不敢问,怕自己乌鸦嘴。
见她点头,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她接下来道:“只伤到了胳膊。”
“只伤到胳膊?伤到胳膊可不是小事,我记得他之前就伤过一次吧,万一留后遗症可不好了,”他摇摇头,“伤在这要紧关头真是要命。”
他心里还在纳闷为什么少卿要用这个“只”字,很快就得到了解释。
“公主…殁了。”
有一瞬间,刘庸想到了长公主,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不是。
两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刘庸沉默良久,重重擂了下桌子:“该死的左老冷!柒王爷!赫尔里若初!他们早该死了!”
殷少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好一会才发现自己搁在桌上的左手在抖。
她伸出右手想按住左边,却发现右手也在抖个不停,才意识到她是整个人都在发抖。
浓厚的怒气和悲伤纠缠着席卷上心头,以至于她有一瞬间脑海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想法,只有迷茫,绝望,愤慨。
她来这个世界后,遇到的刺杀不少,甚至自己还有一次差点丢掉性命,不过最终都没有一个亲近的朋友,以及自己因此殒命。
是故,她一直都没有太怕遇到此事。
一直以来对方的失败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可这放松,却是致命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次他们被刺,他们所有人都有责任。
他们太轻看对手了,以至于忘了面对的不是什么随意逗弄的猫儿,而是一头随时可能扑上来要人性命的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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