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就跨入六月,天气眼见着更热,汴京的百姓纷纷换上下衫,携着竹筒卖凉茶的,坐在河边敲洗衣服的,一切如常。
可话说五月末,却出了一件奇事。
不少妇人家的肚兜竟不翼而飞,由于妇人家大舌头爱嚼舌根,这事便很快传开。她们一发声,不少闺阁也私下传开了,原本她们是不敢说的,这可是件大事,要知道汴京女子肚兜上都是绣了自己芳名的。
她们怕被什么贼心男人偷去拿来作乔,好是胆战心惊一段日子,见许多人都同自己一样,更是惺惺相惜起来。
这其中不乏一些高门大户的闺阁与妇人,如此,官府便不得不重视。
查来查去,也算查出了个人来,不过是外城一个好吃懒做的无赖,拉出来后还被气愤不过的男人们暴打一番,最后关入大牢。
这事本也就算了,可偏偏没过多久,肚兜倒是不丢了,她们又开始丢起罗袜。
这就说明,大牢里关着的不是真凶,真凶另有其人,还猖狂的很,丝毫不知收敛。饶是许多大门大户加强了防卫,可第二天起来一看,还是被光顾一趟。
这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各家各户竟被这贼人出入自如,守卫和高墙视若无睹,现在他要的是肚兜罗袜,万一什么时候他要的是大姑娘呢,是人命呢,可不得了!
官府捕快们愁,刑部的人也愁,这事闹到朝堂上,众臣都愁。
你说这贼,偷什么不好,去偷人姑娘的肚兜罗袜,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殷少卿在朝上听了此事,不由得破笑,这不就是那什么内衣癖么,她以前有幸在新闻上见识过几次,没想到到了古代,他们竟也有同仁。
她笑得出来,其他人可笑不出来,这朝上除了那一两个单身汉,哪个不是家里女眷繁多的,不少人都被这贼光顾了一遍,此时哪里还笑得出来。
一时间,朝上义愤填膺的众人竟头一回达成一致,必须抓出那人严惩不贷!
今个的朝上的其乐融融,殷少卿也乐得自在,下了朝,那边脸色憔悴的钦天监急忙拉住她到角落处:“大人,那事查的如何了?”
玉玺是由钦天监保管的,玉玺丢了,他自然难辞其咎。由于消息还不曾公开,他也还不曾受罚,不然对下面不好交代。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好不容易从干儿子小贵子那打听出来点口风,就急忙过来找人了。
能早日找到玉玺,他就能免去死罪,早日把罚受了。
殷少卿摇头,见他面色更差,简直一片灰白毫无生气,赶紧道:“公公不必担心,那事我定会早日办好,届时我尽量为公公求情。”
“哎,那就多谢大人了。”钦天监也是进宫二十多年见过不少风风雨雨的人了,此时竟差点落下泪。
平日他可是不怎么和殷丞相来往,也没与过对方好处,能得对方如此承诺,不管是真是假,都足以让他感动了。
尽量宽慰了一番钦天监,殷少卿走向江兴和刘庸。提到今日那偷肚兜罗袜的贼,她总不自觉地把他和头玉玺的贼联系在一起。
都是胆大包天旁若无人,在重重侍卫下也能进出自如。
这两人若不是一人,便很有可能是一伙的。
江兴正在和刘庸说话,不知是最近没睡好还是别的缘故脸色也差得很。
“少卿来了。”刘庸一把把她扯过来,“那老狗与你说什么了?”
刘庸早年和钦天监闹过不痛快,至今不与对方来往,这次见他遭灾,心里那叫一个爽快。
“没说什么,倒是你们俩在聊什么?那偷罗袜的小贼?”
江兴依旧面色很差,点头:“正是,昨晚…我府上也被光顾了。”
“啊?”她傻眼,“这…这贼的确恁大胆了点!”
再怎么说,江兴也是个武将,武功可不低,她还以为那贼光顾的都是文官家呢。
江兴迟疑片刻:“昨晚我与公主和那人交了手。”
这种事,自然是不便对外人讲的,三更半夜,两人衣衫未整与那人打斗一番,如何好说出去,更何况在朝上也不好提。
瞧那些大臣一个个愤慨不已,可谁又会承认自己家被光顾了,只私下赶紧交代女眷切莫再在肚兜上绣名字。
“你们两人一起也没打过他?”且不说江兴武艺如何,那西且小公主她可是亲眼见识过的,着实是力大无穷,身姿如燕,那时她就感慨西且民风果然彪悍,女儿家都武功高强。
江兴道:“倒不是没打过,他多少受了点伤,可他轻功实在了得,追不上……”
这就不足为奇了,做贼的哪个轻功不好,现代那些贼还徒手爬好几层楼呢。
“那就全城排查,他现在肯定还在城中。”她抬眼,“而且我怀疑,他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
“哪个……”刘庸刚想问,又忽然想起偷玉玺那位,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这毕竟是宫中。
三人默契地不再言语,向宫外走去。
到丞相府上,江宁竟在侯着,三人眼睛一亮对视一眼,立马到厅内寻他。
前几日都是派人过来递消息说无果,今日他亲自过来,那便极有可能有结果了。
果然,江宁见到他们几个,立即开口:“查出一些……”
厅内静悄悄的,仆役们早已退去,他继续道:“那人是前几年顶顶大名的‘普罗王’,也就是三年前武林大会的魁首,武艺极佳,其中轻功更是登峰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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