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无话可说。”
叶宸语气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他相信当今陛下英明神武名，自然不会相信这么拙劣下作的手段。
“忠国公，你这是承认了？”牛御史义愤填膺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陛下对你这般信赖，你就是这样报答陛下的？你倒是说清楚，你为何要指使舞女伤害陛下？莫不是你早已生出了反心？”
“牛大人，不仅武断，还眼盲心瞎？”叶宸冷笑了一声，语气中的讽刺不言而喻。
“你！”牛御史被气的浑身发抖。
“陛下，微臣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是微臣并不知道那名舞女的底细，只是微臣是叶家人，叶家的家训一直都是忠君爱国，报效朝廷，更何况微臣一家正得圣眷，微臣也不是那等蠢笨如猪之人，怎会收买杀手刺杀陛下呢？所以微臣之所以说无话可说，那是因为微臣相信清者自清。”
叶宸的语气掷地有声，倒是让其他人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可不是吗？
现如今的叶家圣眷正浓呢，除非叶宸的脑门被驴踢了，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知道为什么，牛御史听到蠢笨如猪这个词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被内涵了。
“忠国公的意思，朕明白了。”南宫烨轻轻颔首，“众位爱卿都稍安勿躁，朕已经让慎刑司的人去查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有结果了。”
比起气氛还算正常的霜华殿，梧桐殿的气氛就有些诡异了。
王老夫人忽然上前，指着冯春儿的鼻子骂道，“忠国公夫人，叶家怎能做出这样不忠不义之事？你们实在是太无耻了。”
“王老夫人慎言！”冯春儿不卑不亢的驳了一句，“如今真相尚未查明，王老夫人可不要血口喷人。”
“就是就是！”江月茹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赞同，“某些人，不要仗着自己年纪大就随便指责别人，这上了年纪的人啊，更要将心胸放的宽阔些！倚老卖老死的早啊！”
“你！放肆！”王老夫人被气得不轻，脸上更是涨的通红。
王老夫人是王左相的母亲，也是朝中为数不多的一品诰命夫人。
王家与叶家，甚少交往，也不知道这王老夫人为何好端端的朝着忠国公夫人发难？
不过这两人，都是其他人惹不起的大佛。
所以大伙都没敢开口，只能小声的窃窃私语。
倒是端坐在上首的柳书雅，心知肚明。
之前她险些就中了王语璇设下的圈套，若不是叶家人入宫相劝，只怕现今她和陛下已经离了心了，这王家计划失败，心气不顺的王老太太不敢冲着她这个皇后来发难，便想着在这个时候对叶家落井下石了。
“这判案的事情，圣上自有决断。”柳书雅忽然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清冷的眸光从那些朝廷命妇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王老夫人的脸上，“在真相尚未查明之前，谁也不能武断的判定旁人就是凶手，这个道理，王老夫人自然是明白的，对吗？”
“皇后娘娘的话……”王老夫人忽然梗着脖子冷笑出声，“恕老身不能苟同！方才在宴席上，那舞女便是朝着忠国公所在的位置以死谢罪的！单凭这一点便可以判定那舞女行刺陛下与忠国公府逃不了干系！”
“只是皇后娘娘幼时便与叶家人交好，会偏袒他们倒也不奇怪，只是皇后娘娘，陛下是您的夫君，您怎么一点都心疼自己的夫君呢？”王老夫人的口气相当的做作，“陛下为了娘娘，不肯广纳后宫，可在娘娘的心里，陛下竟然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当真是令人心寒啊！”
其他人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一个个的看向柳书雅的眼神都变得格外复杂。
是啊！
皇后娘娘也太不心疼陛下了吧？
方才差点被刺伤的人是陛下啊，陛下还为了她，不设后宫，可她呢？
她竟然维护叶家这个很有可能是凶手的嫌疑人！
梧桐殿的气氛，越发的诡异了。
江月茹想了想，悄悄的走到了如意的身后，说了两句话。
约莫一盏茶后，江月茹用力的拍了拍刚到手的铜锣——
哐当！
那清脆的响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都安静了？那我就说两句了啊。”江月茹笑眯眯的开了口，然后指着王老夫人的鼻子，怒声呵斥道，“做人做到老夫人这样的份上，也太无耻了些！”
啥？
众人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这叶二夫人莫不是失心疯了？
“你！你放肆！”
“呸！我瞧着放肆的人是你还差不多。”江月茹没好气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兴风作浪，王家的祖先泉下有知，不会被你的气的扒拉棺材顶嘛？”
“叶二夫人，您这话有些过了吧？”与王家交好的权贵夫人听不下去了，连忙开口说道。
“急啥？且听我慢慢道来~哐当——”
江月茹又敲了敲铜锣，然后笑眯眯的开了口，“这王家老夫人的黑历史啊，实在是多，各位夫人们大概不知道……”
王老夫人出自名门世家，当年是王老夫人的父亲兵部尚书杜氏在榜下捉婿，替王老夫人找到了王相这个如意郎君，只是王相早已在乡下成亲了，可是王老夫人却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将王相在乡下娶的村妇接回了长安城，悉心照顾，只可惜那前王夫人是个命薄的，没过多久就染上了急病，匆匆去了。
为此王老夫人竟然还为其代发守孝了三个月，时隔了半年后才嫁给王相为妻。
当时王老夫人的这一番做法，惹来了不少人的赞扬。
各个都夸她大度宽容！
“其实前王夫人的身体好着呢，虽然她是乡下来的村妇，可她生的壮实的很，没来长安之前，砍柴担水耕田种地，样样都是拔尖，可来到长安不过短短的半年，就瘦削如柴没过多久就死了，因为她是被人害死的！”江月茹添了一杯茶水后，又继续说道，“当然，咱们这位宽容大度的王老夫人手上可不止一条人命啊……”
江月茹凭借着她那伶俐的口齿，硬生生的转变了梧桐殿的整个风向。
那些朝臣夫人都被她口中的八卦故事深深的吸引了，压根就忘了之前的舞女行刺一事。
至于当事人王老夫人，埋藏在她心底多年的秘密突然被揭露了出来，她一时怒火攻心，竟然直直的倒了下去不幸中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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