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的。”殷无方抿了抿唇角,一字一顿道:“我知晓,你的手法一向很好。”
白离忧自知殷无方所言的‘手法’是缝针的技术,可是心下却仍是一痒,有些尴尬道:“那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两人一路走到这附近的医馆回春堂,才拿了药出来,却见门外有几个人正手忙脚乱的抬着一个中年男人,往回春堂这边跑来。
“发生什么事了?”白离忧踮着脚尖,透过人群,好奇的往外看了看。
“应当是有急症的病人来求医问药了。”一边说着,殷无方把她拉到了一边,给进来的人腾出了空。
果然,那一群人刚把病人抬进来,就听见其中的一个妇人哭哭啼啼的:“孔大夫,求求你们,救救我家相公吧!”
妇人脸上挂满了泪水,着急的抓住孔大夫的衣袖,十分急切的说道。
今日看诊的是回春堂最有名望的孔大夫,按理说,他是有能力救治这位病人的。但是,孔大夫只是稍微查看了一下病人的情况之后,便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束手无策。
“你们还是找别的地方救治吧,这病症我治不了!”闻言,白离忧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道,这大夫也太过草率了,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就说治不了,明摆着就是在敷衍人。
看那妇人和她相公的穿着打扮,十分简朴,甚至可以说是寒酸了。白离忧有些不忍,一边觉得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一边又在心底责备着那大夫的敷衍。
只是可惜,如今周围被人所围着,白离忧的身子不算高大,望不见那男子的情况,一时之间也无法给出准确的判断。
而那妇人一听到大夫的话,整个人都呆住了。就连德高望重的孔大夫都说治不了,那还有谁能治得了呢?
“孔大夫,我一家老小全都指着我相公来养活,若是他死了,我们全家都没了活路啊!求求您,快救救他吧,我给您跪下了!”
说着,那妇人噗通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在给孔大夫磕头,只求能让他出手治一治。
见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孔大夫心里为难了。
像这种急症倒不是说真的治不了,只是风险太大了,万一人没治好,死在了回春堂里,到时候事情可就麻烦了。
如果被眼前这个妇人和她身旁的这些乡野村夫给讹上了,小则赔钱了事,大则会毁了回春堂的名声。
这样的事情,孔大夫以前可是见识过的。
所以,不管眼前这妇人怎么苦苦哀求,孔大夫都坚持不肯出手救治。
“行了,你们别在这儿闹了,没用的,我说治不了就是治不了,你们别堵在门口耽误别的病人看诊了,快走快走!”
孔大夫叫人来把他们都给赶了出去。妇人没有办法,只能在门外抱着自家相公痛哭不止。
这时,白离忧顺势的挤在了中间,看清楚了那中年男人的脸色。
只见他面色惨白,呼吸极为不畅,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喘不上气来,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嘴巴也张的很大,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这位夫人,你相公这是怎么了?”
白离忧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拨开了人群,跑到了病人跟前去。
那妇人边抹着眼泪便说道:“我也不知道,吃过中饭就突然觉得喘不上气来,然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白离忧懂医术,但是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急症。不过,她曾在一本医书中看到过此类病症,书上说,这种急症可能是由外伤引起来的。
想到这里,白离忧便问道:“那他最近有没有受过什么外伤?”
那妇人见她问的很仔细,便知道眼前这个俊俏的小公子定是懂医术了,于是便一五一十的跟她交代了。
“昨儿他干农活的时候不小心摔倒,被田里的牛踩了两下,回来的时候也没出什么事,所以便没去看大夫,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白离忧一听,心里便有了数,于是她又询问了一番伤处,得知伤在胸口的时候,便将中年男人胸前的衣服撕开来。
撕开一看,果然,他胸前呈现出一片紫红色的瘀痕,细密的压在皮肤底下。
这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还有些人在对着她指指点点,担心她会给人帮倒忙。
殷无方走到她身旁,蹲下身来看了病人一眼:“怎么样,看出些什么了?”
白离忧点了点头,可是一双好看的眉眼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虽然基本上可以确定病人患的是血胸之症,可她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人命关天,不可草率行医。
“公子,你快救救他吧,他已经快不行了!”妇人看了病人一眼,便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白离忧低头一看,中年男子已经要窒息了,已经来不及再了解更多情况了,必须要马上进行医治!
根据医书上所说,这种病症难在诊断上,如果能确诊的话,是很好医治的,只需要……
想到这儿,白离忧便侧过了头来,眼望着周围未曾离开的几个看热闹的人,迅速的朝着一名女子奔走而去。
女子不明白白离忧的用意,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就要朝后退,可白离忧却是眼疾手快的拔下了她头上的发簪,轻声而言道:“对不住了,姑娘,人命关天,还请你见谅。这簪子,当是我买的。”
说罢之后,对准胸腔的瘀痕部位,猛地刺了下去。顿时,一股暗红色的淤血喷了出来。
“啊!”那妇人没想到她竟然会有此举动,吓得惊叫一声,差点儿晕过去。
孔大夫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也被吓得不轻,担心会闹出人命,于是赶紧叫人把掌柜喊了过来。
“你这庸医,胆敢在我回春堂的门前胡乱行医,若是病人出了什么事,可不要连累了我们回春堂的名声!”
回春堂的掌柜一来,便直奔着白离忧这边过来,开口就是一阵叫骂:“来、来人……赶紧将这人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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