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罢他的解释,白离忧心下一惊,连忙抬起手来,随手的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这里还有痕迹吗?”
难不成,自己方才和殷无方狡辩的时候,嘴上还留着血迹?怪不得殷无方一直不肯妥协,实在是自己太没有说服力了。现如今,她虽是自己没看见,但是光想想那个模样,白离忧便是有些无地自容。
她如同求救一般的望着殷无方,双手皆捂在了自己的唇瓣旁侧。
而殷无方撇过头来,从容又默然的看了她一眼,悄然道:“没有。”
——没有便好。
白离忧在听罢了殷无方的回应之后,终是倾吐出了口气来。只是这心头的石头还没有来得及安放,身前男人的声音便再度悠悠的入了耳:“我方才,舔去了。”
……
一片沉默,刚刚那缠绵一吻的画面还在白离忧的眼前回荡,那血迹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被舔去的,自然也是一目了然。
白离忧再也不知晓如何措辞了,铁证如山,她就算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她在心下懊恼了一阵自己的疏忽,方才赔了一张笑脸,巴结似的抓了抓殷无方的衣角:“无方,这是最后一次……”
殷无方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离忧,又满是无奈的合上了眼眸,眼不见心不烦一般的开口道:“白离忧,你是真的不拿我当人看么?”
“怎么会……”白离忧立刻回话,可是转念一想,殷无方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自己苦苦的解释,倒不如巴结,自然应该朝着好的方面说。于是她变了话语的腔调,倍加情谊的开口道:“你自然不是人,你是神仙。你看看你这玉树临风,身如梧松,体若巍峨的样子,一看便是下凡来渡劫的神仙……我白离忧就是个最平凡的凡人,这神仙自然不会生凡人的气的。你说,对吧?”
白离忧对自己的这一番拍马屁的话甚是满意,还情不自禁的挑了挑眉。
身前的殷无方虽然不为所动,但是白离忧却是知晓,他没有拒绝,便是心有动容。于是白离忧便是更加的变本加厉,直接便抬手,准备搂上殷无方的腰身。
只是在她得逞的前一刻,‘身如梧松’的神仙却是突兀的抬起了手来,用指尖重重的在她的灵台上敲了三下。
不同于之前玩笑之时,殷无方此次是真的用了些许的力道的。以至于白离忧的嘴角一撇,便刻意的叫出了声来:“哎呦,你这是要家暴吗?”
说罢之后,又抬起眼眸来可怜巴巴的看了殷无方一眼,如赴刑场一般的合上了眼道:“如果你打我一顿就能原谅我的话,你就随便打!”
“我就该打你一顿,这样你才能记住,你身边还有一个喘气的人。”殷无方拽住了白离忧未受伤的那只胳膊,二人刹时转变了姿势。
合着眼眸的白离忧只觉得腰身被人触碰了一下,心下一惊,慌忙的睁开了双眼,却发觉殷无方好生的护着她的后背,而自己已经安然的坐在了殷无方的腿上。
“你……什么意思?”白离忧的脑袋微微一歪,有些愈发的不明白殷无方的用意。
“字面意思。”殷无方瞅着白离忧那一双迷惑的双目,心下最后一点责备的意味也消失殆尽:“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这条路我们一起走,困难我们一起抗。你失了感官,不是还有我在吗?又何必用这最愚钝的方式?”
见殷无方又要提及这以身犯险的事情,白离忧多多少少有一些心虚,于是便潸然的垂下了脑袋,洗耳恭听着殷无方的话语。
只是这一次,殷无方没有责备,而是一字一句道:“你无法辨别的药草,我来帮你辨别。”
一双眉眼情不自禁的抬起,四目相对的一刻,身前人的神色亦是变得柔和。
“我……”白离忧还想开口诉说着什么,却被殷无方一个柔软的吻所淹没。那人的声音虽是渺茫,可是白离忧却是听的透彻而清晰。
他说:“从今日开始,我就做你的鼻翼,替你识药材。”
山洞之外的狂雪不止,良久良久都没停息下来。同白离忧所猜测的一样,这若是下了山,恐怕近一个月之内,都没有机会再上来了。
他们所带的可供充饥的食物还可以支撑几日,白离忧便也坦然的同意了殷无方的提议——寻几日若是未果,便先行下山。
“这两个比起来呢?”白离忧靠在背风的石壁上,直勾勾的盯着正在嗅着草药的殷无方,似乎想从他的神色之中辨别出什么情绪。
而殷无方却是面不改色,轻声而言道:“这两株没有相似的味道,第二株草药倒像是咱们从京城带过来的用于趋热的药。”
白离忧听罢之后,神色上便出现了难掩的失望之意——眼下的这株草药不论是模样还是触觉,都同祝淼之形容的楔芳草相似,只是可惜,味道终究是大别。
白离忧的心下无奈,便将整个人团缩在角落里,显得几分的可怜。殷无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药草,朝着白离忧身边靠了靠,悄然安慰道:“没关系,明天接着寻便是了。”
“我们……还能撑上几天?”白离忧撇了撇嘴巴,从衣襟之中渗出了手指,小心翼翼的掰扯了一番。
“三日。”
“三日。”
异口同声的回答,加上可以食用充饥的药草,他们不过也就只能够支撑三日了。殷无方的薄唇微微的一抿,补充道:“夜里下山不安全,我们只能白天行,所以只有两日了。”
“这两日若是还寻不到的话……”话语倾吐到了一半,白离忧却是自觉地停息了话语。
还寻不到会怎样呢?等到春回大地的时候再上山寻药。可是如若回暖之时,依旧寻不到楔芳草,便该放下执念了吗?
白离忧知晓,要做最坏的打算,不如抓紧时间超前看着。不是上苍给他们留下了一线生机,而是要她自己去在死路之中创造生机。
于是她转眸望向了殷无方,几近坚定的开口道:“没事,过了这两日,寻不寻的到,我们都先离开。”
就算再对那寻药草有执念,白离忧也不会拿自己和殷无方的性命去做这个赌注。
殷无方将白离忧的想法了然于心,便抬起手来,揽住了白离忧的身子,言简意赅的应允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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