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帝崩逝不久,煊龙国战事未结束,不是立后时机。并且……我同无方情深义重,并不介意这些事由的。”白离忧丝毫不顾及皇后的阴阳怪气,从容不迫的应答道。
皇后咬了咬牙,恶狠狠的言语道:“你处心积虑的帮他隐瞒身份,甚至身受重伤,命不久矣,连个名分也得不到……你又比本宫,强多少呢?”
“我处心积虑为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无方,同样也为了天下之人。可是铢贤皇后……你不一样,你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对无方起了杀机,你不配为国母。”白离忧承认的坦荡,目光却不离开那坐在床榻上面如死灰的人。
此刻的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后,皇后的唇角微微下垂,她百口莫辩,无处反驳。
“先皇后,我此番前来,其实是想要叮嘱一下你,不要再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麟武国已经全军覆灭,朱火国如今只是守在京都苟延残喘,不出一月,前线大抵便可以班师回朝。”白离忧言说至于了此刻,便稍稍的停顿了下来,暗中观察着先皇后的神色。
果然不出乎白离忧的所料,先皇后的身体小幅度的颤抖了起来,看得出她想要努力克制,却是无济于事。
白离忧缓然的叹了口气,微启薄唇而言语:“等到班师回朝的那一日,便也是璇安公主回京的那一天。铢贤皇后,你当真不想再见见璇安公主了么?”
“你……你拿殷瑶威胁我。”先皇后睁大了双目,甚是震惊。
“不是威胁,我不过是提醒罢了。如若先皇后娘娘您真的还想要见到您唯一的女儿,便好好的服药,医治。”说着此话,白离忧微微朝着先皇后渡了一步。见皇后并没有抗拒自己的靠近,方才握住了她的手腕,简单的探了探脉搏。
白离忧的眉心不经意的一簇,不过转瞬即逝,只因为先皇后的身体情况并不出乎她的预料。
此次,就算是再用药吊着,情况再好也会落下病根,若是调理不好,恐怕不过半年的光景了。
可是白离忧却并不想剥夺皇后心下的愿望,自顾自的劝慰道:“铢贤皇后您不用担心,现在……”
然后她薄唇方才启,尾音便不受控制的上扬。只因已经气虚不已的先皇后不知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竟拔掉了凤冠上的金簪,拼尽全力的朝着她刺来。
白离忧心下惊愕的同时,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朝着一侧闪躲开来,眉心也在一瞬之间,簇的紧紧。
“哈哈……”金簪脱了力,坠至了地上,白离忧躲闪到了一侧,虽然毫发无伤,可是鬓发还是稍稍的散落了下来,以至于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望着痴痴笑着的先皇后,白离忧的心下满是诧异,不知晓她为何又突然的对自己起了杀心。
眼看着先皇后还在痴傻的笑着,白离忧心绪慢慢的沉淀,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是好心想来劝慰先皇后,你却对我起了杀心。你可知晓你不过是在不自量力?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想必连站起来都很是困难,又怎么能杀了我。”
白离忧说这一席话语,原是想让皇后冷静下来,看清楚事实,而珠贤皇后嘴角的笑意却是丝毫都没有收敛,反倒眼睛直直的盯着白离忧,字字泣血道:“那又怎么样呢?你不是照样命不久矣,死路一条么?”
白离忧还不曾领悟先皇后此言所谓何意,便见先皇后紧接着开口道:“你啊,比我强不了多少呢!恐是连坐上皇后之位的机会都等不到了,哈哈哈……”
望着先皇后的这一抹笑容,白离忧只觉得甚是刺眼,以至于几分头晕目眩。脚步下刚刚一个踉跄,朱门就被人突兀的推开,殷无方神色匆匆的奔走而至了白离忧的身侧,将她整个人都了揽在了怀中。
“离忧——”殷无方匆促的呼唤着,身体也忍不住的颤栗了一下。
白离忧这才回过了神来,未曾顾忌自己头晕脑胀的缘由是何,神色便变得几分惊愕:“你……现在不是还是早朝的时候,你怎么来了?”
殷无方的神色更加黯然,什么都不再言说,便直接揽住了白离忧的腰间,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先皇后望着二人转手离开的身影,笑着笑着,脸上竟是落下了两行清泪。她也曾奢望成为先皇唯一的女人,而心心念念的先皇却是被她的过错所间接害死。
而白离忧……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以及自己求之不得的一切。更为重要的是,她让自己和璇安公主骨肉分离!
皇后咬了咬牙,狠狠的从唇齿之间倾吐出了几个字眼:“白离忧,我就是死,也要让你来陪葬……”
偌大的寝殿之外,跪坐着一众的太医,他们皆是不敢做任何的言说。太医院德高望重的郑太医立于殷无方和白离忧之前,松开了帮白离忧试探脉象的手,一字一句道:“陛下,娘娘没有大碍,只是因为珠贤皇后的皇后殿之中燃着的熏香具有安神的效果和致幻的副作用,所以才会头晕目眩,老臣这就去给娘娘配方子。”
白离忧讪讪的收回了手,望着神色低沉的殷无方,无奈嘟囔着:“我都说了我没有事,我本来就是大夫,若是那熏香真的有问题,早就闻出来了。依我看,那药也别抓了。我现在用这么多伤后补血的药,若是调理身子的药再和现在的方子冲突就得不偿失了。”
白离忧所言的确然极有道理,可是郑太医却是生出了些许的冷汗,殷无方的神色可怖,他应下白离忧也不是,不应下来也不是……
白离忧见二人都不说话,便思虑起了方才皇后殿之中的情况,冲着郑太医质问似的言语道:“对了,方才我去皇后殿之中,据他们所言,你们太医院已经多日没有前去帮先皇后诊治了,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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