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高座上坐着的乔书在望见了白离忧的一刻,整个人皆是呆愣了一下,他的心猛地一跳。
他乔书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美女多了去了,今日见了白离忧,却突兀觉得她身上有种常人没有的气质,兴许一下子便被提了起来:“殷兄,这美人是?”
即便知晓乔书时常出言不逊,可是见其直接称白离忧为美人,殷无方的神色还是黯淡了一番,眯起了眼睛警告似的将白离忧拉在了身后:“她是本王的王妃。”
乔书愣了愣,立刻心领神会,嘴角的笑意却是没有收敛,反倒走下来好生的打量了白离忧一番:“嫂子长得如此俊俏,殷兄的眼光果真是不错。”
白离忧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殷无方握着她的手便再度的一紧。好在乔书见好就收,在殷无方出言之前便抢先道:“好了,本宫也不开玩笑了,咱们说说正事,一切正如同你所料的那般,朱火意图联合麟武国,灭碧虎瑄龙之后,两分天下。”
殷无方听罢之后不禁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默然而语道:“两分天下?朱火国早就有了一统天下的野心,怎么甘心再同旁人分享。”
“本宫也是这么想的啊!可惜……那麟武国不知天高地厚,竟就这么被说服了,也丝毫不顾当年约定的百年祥和,准备齐军进发。”乔书默默的念叨着,话语之中饱含着抱怨之意。
白离忧突兀的低声重复着那人对自己的称谓:本宫……莫不是这个人,也是皇家之人?
一下子,白离忧便联想到了殷无方方才唤的那一声:乔兄。乔姓乃是碧虎国的王姓,那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便是也不言而喻了。
乔书注意到了白离忧望向自己的专注目光,轻缓的眨了眨眼,又在一瞬之间转移了话题,委婉道:“嫂子,我姓乔,单名一个书字。你唤我……”
眼看着乔书眉眼挑起了笑意,殷无方迅速的拍下了那人的手,没好气的言语道:“离忧,乔兄是碧虎国唯一的储君,你唤他太子便好。”
白离忧点了点头,顺应了殷无方的意思道:“见过太子。”
眼前的乔书看起来和她们二人差不多大小,但是言语和态度却似是未成神智的孩子,白离忧竟是觉得乔书这个人极是有趣,难得殷无方还能交到这种性格的朋友。
乔书听闻了白离忧的呼唤,笑意更为浓烈:“嘿,嫂子,我时常听殷兄说起你……”
“你少胡言乱语了。”这一次,打断乔书的人则是白离忧。她瞥了眼身侧的殷无方,见他并没有抗拒自己和乔书交谈,便有种言语道:“无方的性子我太了解了,他?连自己的心事都藏在心里,怎么会同你提及我。”
白离忧自然知晓乔书不过是同自己搭话随便寻得借口罢了,便也丝毫不怕尴尬的打断了他。
乔书先是一愣,随即再度绽开了笑:“嫂子圣明,想必殷兄不论什么事情,都骗不过你。”
沉默了片刻的殷无方听闻到了这里,亦是着实的听不下去了。他以拳头抵在唇边,轻声的一咳,道:“乔兄,你还有什么事么?”
乔书听殷无方的声音如此暗沉,便也没有再开玩笑下去,如实说:“殷兄,您所提议的事情,我信你。如若瑄龙国覆灭,那么朱火国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我碧虎国。可是父皇终是觉得,这信任之间少了些许的凭证。当年四国割据,亦是保证了不会出兵,可是依旧闹到了如此地步,父皇也着实是怕将来……”
“本王知晓。”殷无方的眉眼冷冽,一字一句的言语道:“碧虎国毕竟人力与面积都小于瑄龙,他亦是畏惧我殷无方翻脸不认人。”
“咳咳,让殷兄见笑了。”乔书尴尬的咳了两声,微微回应道。
“碧虎国担忧瑄龙国将来会一家独大,这倒也不是什么不可理喻之事。无方,有什么办法能打消他们的顾忌么?”白离忧眉心微微一皱,抬眼望着身侧的人。
“若是要完全打消顾忌的话,便唯有将瑄龙国的把柄交于他们。可是若是这样的话,碧虎国亦是需要同样的把柄来交换的。”想到这里,殷无方的神色黯然下来。
如若说这瑄龙国国事之中最大的把柄,想来便是自己的身份了。
可是殷无方还未曾启唇言语什么,乔书却是突兀的打断道:“殷兄,其实,不需要那么麻烦的。”
乔书难得正经,让殷无方亦有些不适应,他转过眼眸,疑惑的打量着乔书:“你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自古两国百年和睦,便有以质换质之法。”乔书一字一句的言说,神色甚是道。
“以质换质?”白离忧情不自禁的重复着这四个字眼,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轻声询问:“可是拿皇室之中的人质作为交换?”
乔书点了点头,缓然道:“父皇就是这个意思,需令圣上将质子送至碧虎国。与此同时,为表追随的诚意,我碧虎国,也会将唯一的嫡公主送至瑄龙国之中。”
白离忧眨了眨眼眸,见殷无方良久不作回应,便启唇代替他回答道:“此时,还应与圣上交代,豫王一个人不好做决定,还请您见谅。”
“不急,不急。令圣上什么时候有答案了,再飞鸽传信于我也不迟。”乔书同样保持理解,并没有执意要一个答案。
三人恭敬道别之后,乔书便离了此处。偌大的驿站之中,仅仅剩下了殷无方和白离忧两个人。
这里的被子有些单薄,在深秋的夜里,显然是不易安眠的。殷无方便将自己携带的衣物全数的展开,铺在了被子上,轻声言语道:“先这样将就一夜吧。”
殷无方的动作落在了白离忧心底,却让她觉得分外的温暖。她轻手轻脚的走上了前去,揽住了殷无方的腰间,轻声言语道:“明日可是要回京城,同皇上提及此事?”
“皇上知晓现在国事危机,必然会同意交换嫡公主。”殷无方缓然的回应,神色却是黯然无比:“只是,皇后无子,唯有一嫡女,未必会同意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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