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之后,宴燮坦然开口道:“镇南王府大小姐的舞姿甚是标准,是为宫廷之舞,大方得体。”
宴燮的话语传入了白梦词的耳中,让她害羞的垂下了头。她就知晓,宴燮定是看了她的舞蹈,会被她吸引住。
只是宴燮的话语停顿了一分之后,便再度的补充道:“豫王妃的舞却是别出心裁,让人心神而往。”
宴燮的话语让白梦词和白离忧都呆愣了一分,只是二人还来不及有所举动,皇上就点了点头,轻声附和道:“果然是生朕者父母,知朕者爱卿啊。”
宴燮将皇上的话停在了耳中,忙垂下了头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喃喃启唇道:“微臣曾经听说过这水袖舞,水袖舞之所以特别,不仅仅是因为舞姿上的特别,更是因为寓意深远。”
“哦?”皇上显然没有想到宴燮会这么言说,几分诧异的抬起了头来。
宴燮就至于此刻,如实的冲着皇上说道:“相传这水袖舞是玉皇大帝同王母一起举办寿宴之时,神仙献乐之舞,流传到了民间,就变成了水袖舞,所以方才会有濯清涟而不妖的美感。”
白离忧也没想到宴燮会如此言说,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却有觉得宴燮的话语也无法反驳。但是宴燮始终是夸赞了自己,白离忧还是几分的感谢,便回过头来,冲着宴燮缓然一笑。
如此神色落在了白梦词的耳中,让她忍不住的咬了咬牙。
同白梦词一样心生不爽的人,则是皇后。皇后虽然表面神色无恙,却是有意无意的开口道:“宴丞相这可是将豫王妃,比作了这天上的神仙?如此高的评价,倒是让本宫刮目相看了。”
话语之中带着些许咄咄逼人的意味,白离忧心下想着:莫不是皇后觉得自己抢了她的风头?
可是白离忧还来不及开口解释些什么,高欣颜带着些许笑意的开口道:“皇后娘娘,您误会了,丞相的意思是……这天上的神仙也有三六九等。豫王妃所奏的这一曲,并不是将自己比作神女,而是将皇后娘娘比作神明献礼。”
不曾想到高欣颜竟然会为自己解围,白离忧沉默了一分,方才启唇附和道:“臣妇不敢自比,而皇后娘娘却是人中龙凤,天下人的福泽。臣妇今日,也是真心实意的借这流传之中的水袖舞,来向娘娘献礼。”
皇后闻言之后,终是点了点头:“既然豫王妃的献礼已经达到众人的认可,本宫的心下也是甚是满意,那便落座吧。”
终于等到了这一句话,白离忧深吸了一口气,陪着笑脸应声道:“是。”
不同于那一众的小姐坐的位置,白离忧身为豫王妃,自然直接就坐在了殷无方的身边。在这种时候,坐在他的身侧,白离忧的心下还是甚为的安心的。
而这一幕被白梦词看在了眼中,却是甚是不是滋味的。她有意无意的吵着要宴燮的方向看去,却发觉宴燮根本就不曾看向她。
有些许的失望之意涌生,然而除了失望之外,被白离忧抢了风头的白梦词还甚是懊恼。
又一支支舞蹈与乐曲过去,白离忧只是呆在殷无方的身边一言不发。这种场合言多必失,白离忧知晓殷无方的计划便是待到这个冬季结束之后便离开,她自然也不能够坏了他的好事。
不知不觉之中,这献礼已经竭尽了尾声。皇上饮完了美酒,极为自然的站起身来:“今日是皇后的生辰宴会,有了诸位的献礼,皇后必定福泽于天。”
“谢过圣上抬爱。”皇后垂下了眼眸来,在皇上的注视之下拿起了酒杯:“谢过各位大人祝酒献词。”
正当此时,至于宴会之中一直不曾开口的太后却是突然的站起了身来,盯着皇后浓妆淡抹的面容,勾起了一抹笑容道:“今日文武百官皆为皇后助兴,自然也少不了哀家。”
似是对于太后比较敏感,在太后起身之时,白离忧明显的感觉到了殷无方的手指颤了颤,不过极快的就恢复了平静。
她静默的抬起了手来,放置在了殷无方的手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闻到的声音启唇道:“放心吧,没事的。”
白离忧确然是这么想着,太后就算是在看不惯殷无方,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下一个瞬间,令众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太后将眼眸转过,盯着殷无方和白离忧的方向,脸颊上的神色一闪而过了几分的复杂,她至于此刻,悠悠开口道:“哀家身为太后,皇后则是国母,哀家也应该给皇后祝酒才对。”
皇上见太后如此言说,赶忙的站起身来,启唇劝说道:“母后,您身体不好,不需饮酒……”
“林太医说了,哀家的身体好着呢,少量的饮酒反倒对身体有所好处。”如此说着,太后嘴角的笑意更为浓郁,一字一句的言语道:“既然今日豫王府了这献礼的拔得头筹,不如,豫王妃你就来为哀家倒酒吧。”
至此一句话,让这周围的气氛都尴尬了一分。太后让白离忧做这宫女做的活儿,分明是想要贬低于白离忧的身份。
白梦词望见了如此的景象,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压低了声音念叨着:“你得到了赞赏又如何,庶出始终是庶出,低贱始终是低贱。就算拔得头筹,也只有倒酒的份。”
白离忧知晓太后是要故意刁难自己,自己若是前去给太后倒酒,便是失了身份,若是不去给太后倒酒,便是失了礼节。
太后就是想让她左右为难,以让殷无方难堪。白离忧自然是不能够让她抓住豫王府的把柄,于是便缓然的起身,极为大度的启唇道:“能够为太后注酒给皇后娘娘助词,是臣媳的福气,臣媳甘愿为之。”
说罢之后,就朝着太后的身边走去。将太后面前的酒摆好在眼前,倒入了这瓷杯之中,白离忧冲着太后莞尔一笑,行下了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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