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昌荣站起身子，弹弹军装的衣摆，“你们聊，我去找院里几个老部下说说话。”
世子弦主治医师办公室。
世昌荣从世子弦的病房出来之后并没有去找自己的老部下，而是找了世子弦的主治医生。
“老首长，您怎么来了，请坐。”
“我为什么来，你是应该知道的。”
世昌荣坐到医师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不用泡茶，我坐会儿就走。”
医师泡了杯茶放到世昌荣的面前，回到自己办公桌后面，微微拧了下眉头，“老首长，不瞒您说，情况不是很理想，和我预计的差不多。”
世昌荣的手悄悄抖了一下，“不能完全恢复吗？”
“可能性，0.1％。”
原来，世子弦从急救室推出来后，医师故意走后面和世昌荣说，因为吸入毒气，世子弦的呼吸道受到损伤，虽然现在苏醒了，身体也看似没有问题，其实，有些毒素无法彻底清除掉，那些呼吸管上清理不掉的毒素会慢慢渗入，然后一点点侵蚀坏他整个支气管树。
世昌荣心情猛的一沉，“那些毒素侵蚀坏他的呼吸道会用多长时间？”
“这个不好说。这种毒气若是吸入过量，会当场毙命。世少将算是轻度略偏重的晕厥，中毒量不是很多，呼吸道上没清理掉的毒素也少，时间应该比较长，三、四十年也说不定。”
“他知道吗？”
医师蹙眉紧了些，“按理说，世少将是军事科技的研究专家，他……应该知道！”
“你能确定他的……时间还有四十年吗？”
“老首长。”医师犯难了，“这个，我没法保证，毒素侵蚀的后期，中毒者的呼吸会越来越困难，或者说是，痛苦。中毒者有可能因为受不了那种痛苦而……”
人，每一秒都要呼吸，若是每一秒都要承受钻心的痛楚，谁还会喜欢呼吸呢？
世昌荣声音一沉，“你是说他，四十年时间都不到？”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医师连忙摆手，“这个时间，我没法给出准确的答复，有可能比四十年更长，有可能，二十年。”
“老首长，我知道您不爱听这话，可是，这是实话。目前，还没有能彻底清理掉毒素的办法。也许……”
世昌荣浓眉一瞪，“也许什么？”
“也许明年，或者过几年，医学上就有能根除的法子也不一定。”
“这种东西不能拖，那毒素一天天渗入，他是在拿命等。”
“是，我也知道，可是……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房间里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这个事情，你不要和其他人说。”世昌荣慢慢站起来，“我不想有第四人知道这个秘密。”
“是，老首长。”
世子弦主治医师办公室门外。
莫子慕背靠着墙壁，捂着嘴巴，两行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世子弦！你这个混蛋，大混蛋！你居然冒这么大的险为你的军事研究中心，我不知道你们和国安局到底有什么秘密争斗，可是你真是个混蛋！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三四十年！你竟然只肯我们的爱情三四十年的时间，如果没有四十年怎么办？如果毒素侵蚀的速度很快，是不是，我只能看着你死亡？如果你受不了每次的呼吸都痛苦难当，你是不是要丢下我去另一个我怎么都找不到你的世界？
世子弦！你从未犯过错误，可你第一次错误竟要影响你的终生，你是猪，大笨猪！
听到世昌荣移开椅子的声音，莫子慕连忙跑回了世子弦的病房。
世子弦的病房。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林英姿看着进门的莫子慕，“医生有说子弦不能吃什么吗？”
“呃……医师在忙，我没打扰他，我想，辛辣的肯定不能吃。”
莫子慕一直避开林英姿和世子弦的目光，不想他们看到她还未恢复的红眼眶。
没多久，世昌荣走进了房间，看着世子弦，欲言又止，眼里含着心疼和无奈酸楚，这事，还得他们爷孙俩好好沟通下，如果情况实在恶劣，不排除将他和……
想着想着，世昌荣看向莫子慕，心底叹了一口气，哎。难道真是有缘无份？
“爷爷，怎么不和您的部下多聊会。”世子弦微笑着问。
“人家要上班，你以为都像我这个退休的老头子啊。”
“呵呵。爷爷你身体骨硬朗，‘老头子’这称呼可不适合你。”
世昌荣叹气道，“哎，老了，是真的老了，你们都这么大了，我还能不老吗，若是你们有……我都当曾爷爷了。”
莫子慕强迫自己笑着，“爷爷，你会有当曾爷爷的机会。”
“这可不好说！”
世昌荣明白，如果强行拆散世子弦和莫子慕，以他们两人的感情和性格，要散开，难！散开了，再接受其他的人，更是难上加难啊！世子都短期内都看不到他有结婚的打算，世子佩对象都没有，也别提短时间生孩子了。
“爷爷。”莫子慕目光定定的看着世昌荣，“您，一定可以。”
不管任何事，她都不会放弃世子弦！
世昌荣笑笑，“好，好。”
几人聊了一会儿，世昌荣和林英姿回家，留下莫子慕在医院陪着世子弦。
站在窗口看着世昌荣的汽车离开，莫子慕突然心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啊，她忍的好辛苦，在爷爷面前忍住她什么都不知道，看着他对爷爷奶奶若无其事的笑，可他真的不知道真相吗？就像医师说的，他常年搞研究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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