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上方无人通过, 掰开窖井盖, 光亮涌现在眼前。几个人带着浑身的地下道味顺着小梯子往上爬了出来。
重见天日，光亮有些刺眼, 徐黎灵慢慢把手撤开, 几个人浑身脏的不能见人，身上粘的不知道是黑的还是绿的什么东西，她身上裹了件外套相对好点，但也没有好到哪去。
眼镜女人：“我们这是逃出来了？”
“看样子是。”走阴婆捏了捏脸, 有种不真实感：“终于出来了。”
徐黎灵扯下顶在脑袋上的外套扔给陈飞鹰，他顺手接过穿在身上, 之前为了多争取一点逃亡时间就把里面的衬衫点了火封住洞口, 里面黑漆漆的倒是没什么，现在都出来了总不能光着膀子继续走。
“刚才的事情非常感谢, 你救了我们一条命。”眼镜女人眼里劫后余生的喜色渐渐褪去, 到底不是所有人都成功逃出来，这让喜悦蒙尘。她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可能到时候还会打扰。”
陈飞鹰：“我觉得这件事并不是这么简单，如果查到了什么，请及时告知。”一个糊里糊涂的算命老头忽然就成了爆炸杀伤力的武器，后边要是说没什么阴谋诡计他都不信。
“好。”两人爽快应下。
余下的事就真的彻彻底底交给特情处了, 旁的人作为外人也不好插手, 毕竟还损失一名男将, 据说那是外联员, 虽然玄学不怎么深刻, 但是家里底子不错，才分了个联络的肥差，处理起来麻烦，但到底已经和他们无关了。
在附近的酒店里清洁完，陈飞鹰听见楼下传来的消防车的声音，方向刚好是特情处，他拿毛巾擦头的动作顿了顿。
“那些虫子身体里的血大概是可以点燃的。”徐黎灵用手捻尽发端末尾的水分，瞥了一眼男人的手：“你……你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用，要是连手都废了，那就更没什么用了。”
“你还真是。”他摇头笑了笑，却并没有说什么：“还好，只是伤到了皮肉，随便擦点酒精消毒就可以了。”
没有隐瞒伤情，手确实还好。
陈飞鹰把受伤的左手搁到一边，左手受损厉害，他肤色本来偏白，因此皮肉上的创口裂痕就更加触目惊心。
不过实际上却并没有看着那么严重，经过那么多次釜战，骨头跟铁铸的也没多大区别，在破坏地面的时候还有意识的护住了筋骨，再加上那块石板比他预想的还要快的碎裂，所以虽然多多少少受了点伤，但实际还算无伤大雅有惊无险。
总感觉丢掉了一小部分的记忆，陈飞鹰掂量着木桌回忆手感，石板脆的好像有些过分，像年代已久已经风化了似的。不过兜里还揣了几块石子，他突然想起来，也不知道那时候出于什么考虑，从地下洞里脱身前他顺手抓了几颗石子放进口袋里。
“你在发什么呆？”徐黎灵坐到对面：“我很想挖看你脑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飞鹰：“大概是和你不一样的东西。”
“我想也是，我没你那么蠢。”
“但我好歹也算救了你，小姐。”
“你难道以为被蠢货救了是值得宣扬的事么，把手伸出来。”徐黎灵说：“让我报答你。”
陈飞鹰警惕道：“怎么？”
徐黎灵呵了声，一把将他的手扯过来，嫌弃道：“你洗澡的时候就不知道顺带洗掉吗。”
上面全是血叫他怎么洗？伤口一碰水就泡发了吧。
然后看见她手里拿着一卷绷带，还有酒精和一些简单的创伤药，估摸着刚才在他洗澡的时候下去了趟，就是在那个时候买的。
该说声谢谢，也不知道哪条筋不对，陈飞鹰脱口而出：“不收我钱？”
徐黎灵说：“你是不是欠？”
说着下手也重了不少，沾了酒精的棉签毫不留情的刮擦着破损的皮肉，因为痛旁边肌肉也跟着抽搐泛白，陈飞鹰下牙关都咬紧了：“……能轻点吗？”
比一般人能忍痛又不是不会痛，他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儿欠。主要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对钱计较的印象实在有些深刻，才有这么顺口一句。
好在这种折磨没有持续太久，徐黎灵除了消毒的时候粗暴了点，捆扎伤口的手法很娴熟，陈飞鹰多看了两眼，发现对方绑的动作是很快，但是绑出来的成品却不怎么美观，鼓鼓囊囊有碍观瞻。
“谢谢。”
徐黎灵很轻易的就捕捉到了他眼里的嫌弃，无所谓的道：“看不顺眼就自己拆了重打，我之前又没给活人捆扎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看久了丑的还挺别致……等等，接个电话。”他用上好的那只手掏出手机：“喂，是我。”
出来之后信号已经恢复了正常，接通听是局里的，说的也是这次的事情。徐黎灵百无聊赖的走到窗边，把窗帘一拉开，阳光照进来，好像在一瞬间洗髓脱骨了似的，静置在冰凉血管里的血液暖暖的，光明就在眼前。
她伸手，触碰到的却是暖的玻璃，光明和人中间永远隔着一段触手不及的距离，身后的人已经结束了通话。
“好知道了，我尽快回来。”挂掉电话，陈飞鹰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刚才公安厅里传过来的消息，他之前答应过信息共享，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藏私，考虑了一下，便道：“苏胜男暂时放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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