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如燕,路上小心!”
就算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得到,邢如沐那垫高了脚,用力挥手的模样。
如燕嘴角掩不住的笑,觉得满足而安心:打杂的活不好做,可再苦再累,有人等侯的地方,便是家。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万里晴空,待到如燕从铺子里出来,便风起云涌,青灰色的阴霾盖了天,阴沉得很。
看来是要下暴雨了。
如燕没带伞,只好赶忙地抄了进路回剑舞门。
走的这条小道虽是烟花柳巷,幸好如今天色尚早,还算清净,绕过几个脚步踉跄的醉汉,再往前十数米,便到小巷尽头。
忽地听到旁了支道里,隐约传来女子呼救声,声声凄厉,加上肉体撞击的异常闷响,如燕心里一凛,不自觉地慢了脚步。要说她虽身处剑舞门,说到底不过是个打杂的,十八般武艺,那是样样不通;平日里杀只鸡还能凑合,遇到暴徒,却也无力施救。
可视而不见?
她从小就长了张诱惑人的狐媚子脸,凡见了她的男人,十个里头有八个,都想着占她便宜。若不是懂得自保,如燕恐怕早就沦落去了青楼,所以,她深知做女子的无奈。若此刻在巷子里的人是她,定希望能有人来拔刀相助、惩恶扬善。
巷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分明,如燕在巷口停顿了不过数秒,这便毅然转身,去找人帮忙。
跑了没几步,天边忽然劈过一道闪电。
骤亮的光撕裂夜空,也将如燕背后的身影,拉长了映在地上:高高扬起的手臂、还有手上,那柄泛着寒光的匕首。
来不及惊呼,如燕只觉后颈一阵剧痛,便陷入沉沉黑暗。
门是被人从外头踹开的。
习武之人,脚劲十足,这惊天动地的一响,愣是连门闩都给生生踢断。
如燕惊得从床上蹦起,却苦于浑身绵软无力,这头一晕,便又倒了回去。目光所及,膳房的王二睡得正酣,他裸露在外的上半身精装厚实,还毫无自觉地伸手挠了挠鼻子。而自己,腰间只欲盖弥彰地覆了条薄被,一双长腿暴露在空气之中,竟还好死不死地,挂在王二同样赤裸的腿上。
这一幕莫说是闯进来的旁人,就连如燕自己,都瞬时傻眼,呆坐一边。
“你、好你个出格荡妇!居然还未成婚,就背着夫家在外偷汉子!你!我当初是造了什么孽,收留你这么个祸害!”
当初看到如燕这张妖媚惑人的脸,掌门就知道她不会是个宜室宜家的料,谁知这女人刚同手下大弟子定亲不久,竟然就被当面地捉奸在床!
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叫他剑舞门颜面何存!
“……”
盛竹仿若被人下了定身咒,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二人,脸色青黑,难看到了极致,嘴巴张了好几次,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不是,当时我在巷子里……”
如燕脑袋尚未完全转过来,可心里也暗暗知道这定是有人暗中设计了她。只是一切未免发生得太过突然,她还未整理好脑中思绪,只听得个娇俏女声在屋外高声道,
“让我进去!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师妹……这里头的事情,你还是不看为妙。”
“是啊是啊,不如我陪你去街上庙会玩?这……诶,师妹!”
外头劝说的话音未落,半合的门便又被撞开,王梓姗一身水蓝色衣裙,大步流星地闯入这个狭小空间,青春气息,如火如荼,那是挡也挡不住。可她刚看到床上二人,便惊叫一声,紧紧捉着身边盛竹手臂不放,
“大师兄……这……邢姑娘这是……天呐……”
即使美人在怀,盛竹也是无心顾及,两眼死死盯着床上二人,额头青筋暴起,身子发颤、一字一句,如同炸雷在耳边响起,
“邢、如、燕!”
如燕还想解释,可当她被人从床上拖起,看到床单上那一片狼藉,滴着殷红血渍,便是说什么都晚了。
如坠噩梦。
一切欢欣、幸福、值得期待,都在顷刻崩塌。昨日还是新婚在即,郎君在畔,不过一夜,就成了过眼云烟。
“我只是去首饰店送欠银,后来的事情……”
“到了这种关头,你还想狡辩?!”盛竹双眼通红,不知是伤心还是愤怒,一手扫落桌上物什,指着她的面孔吼,“我就知道你这张面孔,定是不守妇道的性子!”
“……!”
再多的解释到了嘴边,若是不被信任,还有什么说出来的必要呢。
如燕所有的解释,听在旁人的耳中,都成了贱妇死到临头的狡辩。
被人五花大绑地丢进了柴房里,身上只围了件单衣,如燕皱着眉头,咬紧嘴唇,却偏偏地未落一滴眼泪。按历法,明日清晨,她约莫就会被装进了猪笼之中,投入河中沉底而亡。只是这死之前,却也有有太多心愿未了,太多扑朔未明。
缘何在街上被人击昏,醒来却是躺在床上?偏偏身边那人是膳房里头的王二,一个对小师妹情有独钟的男子,又怎的会对她上下其手?
再想到床单上那片刺眼落红……
邢如燕紧紧环抱住自己身子,在不知从何处“呜呜”直响的夜风里,瑟瑟发抖。
自从没了爹娘,她带着弟弟到处讨生活,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亏没受过。
寒冬腊月,在露天的溪水里替人洗衣服,一双手冻得没了知觉。回到暂住的屋里,如沐捧着她一双生满冻疮,开裂流血的手闷声哽咽,她也只是满脸不在乎,倒要反过来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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