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三愿瞥了黄药师一眼。
梁三愿瞥了黄药师一眼。
梁三愿又瞥了黄药师一眼。
这目光太过热烈, 沉默中的黄药师忍无可忍, 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有事？”
梁三愿立刻将头摇的像拨浪鼓，连声否认：“没事没事。”
——可看着黄药师的脸色, 怎么可能是没事？
事情要从梁三愿向黄药师说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讲起。
梁三愿颤颤巍巍地给黄药师复述了系统的话，当然他的措辞委婉了不少。
不用特意去回忆原著内容，看着现在黄药师对上冯衡的一举一动, 就能知道这对夫妻的感情, 或者说黄药师对妻子用情至深。
让人最痛苦的不是绝望，而是给了希望后又去打碎它。
梁三愿将心比心，如果是西门吹雪——不, 如果是花满楼——不, 算了, 还是陆小凤吧——如果是陆小凤突然遇害，有人突然出现告诉他, 能将其治好, 但还没到一刻钟，那人又忽地转口说之前是计算失误, 其实不行，还要再等等。
——心情这么大起大落, 还不如一开始就告诉他陆小凤没治了呢。
（小老板真诚发誓，并没有咒陆小凤的意思，真的没有。）
被救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 这种事尚且受不了, 更何况是挚爱之人？怕是有要杀了他的心吧。
梁三愿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他发誓，就算黄药师要揍他，他也一定只躲不还手……嗯，如果能躲开。
但出人意料，听了梁三愿的话，黄药师并没有发怒，仅是深深看了被桃花花瓣环绕、宛如睡美人的冯衡一眼，随即敛眉垂眼，整个人沉默下来，一时间让梁三愿分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接着便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算起来确实是自己的工作失误，还是第一次，对象还是墙头，梁三愿心中泛起一丝愧疚，努力安慰道：“是我的错，怪我能力太弱。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早些醒来的！”
桃花妖的声音偏甜美，此刻梁三愿微微压低了声音，话语里面的歉意与内疚也不似作假，如同一阵温柔的夏日夜风，掺着清雅的香气，很容易就能吹走人心底的烦躁不安。
黄药师撩起眼皮看向梁三愿，微微皱眉。他这才注意到，只看外表，这小桃妖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紫红色的瞳孔中是一片纯净，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脸上满是惶恐和愧疚。
——他什么时候沦落到和一个小孩子置气了？况且还有个人家是救命恩人的前提？
黄药师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无论是徒弟的背叛，还是爱妻的意外逝世，短期内这两件事几乎是没有空隙地接连发生——哪怕是已经迁怒了其余徒弟，将他们挑断脚筋逐出师门，可他心中仍然很是压抑，前者不能对着自己的妻子发泄，后者是没有给他时间发泄。
这时小桃妖突然出现，句句踩着他的底线，竟让他轻易就失了风度。
黄药师一开始以为是有人搞鬼，想借机侮辱妻子的遗体、侮辱他，但事实证明，是他错了。
看着小桃妖怯生生的表情，黄药师收起了脸上的暴躁，一脸正色道：“多谢小友出手相救。”
他向来潇洒，不会因为面子问题隐藏躲避甚至恼羞成怒，错便是错了。而且，也是他想岔了，衡儿能死而复生就是大幸，不过是一年半载，他完全可以等得起。
这时瞥见了冯衡身边的桃花仅余个数，黄药师上前一步，轻轻掀开被子，弯下腰，执起冯衡的左臂号脉，感受着温热的皮肤与渐渐恢复正常的脉象，他眼中划过一丝喜意。
随后他将冯衡的左臂放下，轻轻盖上了被子。
梁三愿因为黄药师的突然郑重答谢懵了懵，因此错过了及时回复的时间。等到回过神后，他看着黄药师的动作，心中顿时有些紧张。
他救人从来都是靠着式神能力，因此也只能凭借着系统的讲述或者是开挂看求救人的身体状况——具体表现为身边的血条。
除此之外，他对于自己的治疗效果更多是茫然，一个不合格的中介哪里会知道交易双方的具体情况（喂）。
——梁三愿，一个莫得感情的中间人。
而此刻，系统的能量连求救人都不能彻底治愈，更别说附加的各种小道具小外挂了，他现在连最基础的血条情况都无法看到。
这是第一次救人后心中没有任何底，看着黄药师温柔地给冯衡盖好被子，梁三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轻声问道：“她还好吧？”
看穿了梁三愿的弱鸡本质（？）后，黄药师对非典型大夫本人问他这位凡间大夫这个问题也不觉得惊讶，他语气平和了许多：“一切很好，就等阿衡醒来了。”
求救人无碍，梁三愿自然也放下了心，他承诺道：“等我能力恢复些，我就马上接着治疗！”
黄药师眼眸深了深。一时间他还真分不清这小桃妖能力是大还是小，说大吧，可救人怎么救到一半就没了妖力？若说小，起死回生这能力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逆天。
他清楚，若有人知道他桃花岛有这样一位妖怪在，怕是再也不得安宁，哪怕他黄药师是天下五绝之一。
——为了这相当于长生不老的诱惑，选择铤而走险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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