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辉是在绿城郊区的组织总部的外面找到方雪瑶的，她正坐在台阶上抱膝发呆。上次他来时一直在睡觉，醒来时已经是在地下基地内部了，不知道上面竟是一家普通研究所的样子。门牌上写着徽省湿地环境保护与生态多样化研究中心。他神识朝大楼里扫描了下，居然还真发现了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在对着一大排的鸟笼在研究什么。
整个研究所占地很大，绿化很好，也很僻静。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也可能是方雪瑶故意挑的这无人的地方在这儿发呆。她抱膝坐在那，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无助的模样。段明辉站在她身前饶有兴趣地打量她这难得一见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清醒了过来，习惯性地抬手看了看时间，咬了下嘴唇，做出了决定，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哥，我想好了，不管他前妻同意不同意，都必须给他注射你们的强化药剂了，哪怕危险性极大，但再这样耗下去，我怕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可要想好了，我们所里这强化药剂还处于实验阶段，强化效果虽然还不错，但成功的概率并不高，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个人是不建议使用的。而且从法律上来说，他和他前妻虽然分居快两年了，但毕竟还没办离婚手续，原则上来说她还是他的第一监护人，如果成功了还好，如果有个什么万一，法律上你会很麻烦。。。。。。”电话那头她大哥方雪睿迟疑地说道。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准备活了，所以后果什么的你完全不用替我操心。”方雪瑶平静却坚定地说道。
“唉，小妹，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我知道你现在一心都扑在那家伙身上，说你其他你也听不进去。但你要记住，你的生命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还有爸妈，爷爷和你大哥我。你是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所以再也不要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了。”电话那头方雪睿深情款款地说道，然后顿了下又说道：“你给我打这个电话，说明你的上级拒绝了你的请求，让我猜猜，是说那小子做出的贡献不够大，潜力也不够大，不值得为他花费这么大吗？”
方雪瑶没有回答，却是默认了。
“你啊，到现在你还不愿说你们组织的坏话吗？我早就说了，不要加入这类秘密组织，他们都只是只看利益的一群冷血动物！你有用一切都可以顺着你，而当你没用了，就会毫不客气地将你当垃圾一样丢掉！”电话那头方雪睿愤愤地说道。
“他们说对于阿辉的情况，他们也没有办法。。。。。。”方雪瑶无力地替组织辩解道。
“这样的话你信吗？连我这样一个普通的生物实验员都能想到基因强化的方法他们会想不到？当初我真该答应导师的请求留在美国的。我一心想回来为国家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可结果呢，实验条件差就算了，一切都要讲资质，讲人脉，讲关系，我一堂堂在读博期间就在《科学》、《自然》杂志生物版发表过数篇论文的高材生回国居然干了五年普通的生物研究员，反而那些根本没有真材实学的科学骗子一个个成了我的领导，我大部分辛苦做出的成绩反而成了他们往上爬的功绩！我这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求功名利益，但爸爸呢，做了一辈子的警察，结果呢，就因为得罪了一个贪官，被逼提前退休！你现在又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这国啊，让我怎么去爱她！”方雪睿很书生意气地报怨道。方雪瑶沉默不语，不知道，也没心情去安慰他。两兄妹隔着电话相对无语。
“好了，先这样吧，你准备下，毕竟你偷实验室实验中药剂的事情被发现的话，你这实验员是铁定做不成了，说不定还会被揪住不放。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尽快给阿辉注射。是好是坏，我都认了，反正像他前妻那样什么都不做，只祈祷着奇迹出现，我做不到。”方雪瑶做出了决定，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好吧，既然你决定，当哥的我支持你。你不用替我担心。怎么说爷爷的地位功绩在那，他们不会真把我怎么样的。”方雪睿安慰她道，兄妹又说了些闲话，挂了电话。
“值得吗？”方雪瑶做出了决定，脸上的迷茫消失，又恢复了果决干练的神色，她站起身来，正要再次充满干劲地去为自己的决定奔走，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
“阿辉？是你吗？！”她既惊又喜地四处观看，四周除了她自己外却再无他人。
“是幻听吗？看来我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坚强——”她苦笑着摇摇头，准备转身离开。
“值得吗？为了一个大你许多，又跟你没多少共同信念，生活习惯，还离过婚，有了孩子的男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那个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
“阿辉，你总是这样不自信。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像你这样拥有神奇能力的老实男人拥有的魅力呢？难道我和吕青青对你的疯狂迷恋不足以证明这点吗？唉，你呀你，这么老实又不自信，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方雪瑶以为仍是自己在跟自己说话，自言自语道。
“我真有这么好吗？”这回她听清了，那声音并不是在她心底升起，而是清楚地在她身后响起。她猛地转身，却见光影中一个变幻的人形出现在她面前，依稀却正是自己千思百想的人儿！
“别告诉我这又是我的幻想。”她呢喃道，试着伸出手去摸他，结果手指从他的身体透过。她急忙缩回手，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失落。
“怎么，你以前也幻想过我这样出现吗？”光人轮廓变幻着说道。
“不，不是这样，更真实一点。看来我的幻视越来越严重了。”方雪瑶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到底怎样你才相信我是真的而不是你的幻想呢？”段明辉无奈地又闪现在她的面前，口中说道。
“阿辉会控兽，你能让那只小鸟落在我的手中我就信你是真的。”方雪瑶指指落在高处树梢的一只花尾小鸟道。
“这个简单。”段明辉招招手，扑楞楞，那只花尾小鸟落在了方雪瑶手背上。鸟爪扣住手背的疼痛感，那鸟儿清脆的鸣叫声，灵动闪动着的小小脑袋，都不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辉，你真地回来了吗？”方雪瑶猛地挥手赶走了手背上的鸟，激动地对着光人道。
“是的，我回来了。”段明辉微笑着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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