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可有什么发现？”
武松双眉紧锁，“王爷，以我的身手，还需要四五步才能到墙头上，外面的墙上却一个脚印都没有，此人要真有这等本事，别说掳走沈括，就是在府中把王爷掳走都是轻而易举的。”
杨志猛地想起一人，“高唐州有一人最擅长飞檐走壁、穿墙绕梁，照武二郎所说，轻身功夫如此精妙的，除了鼓上蚤时迁，没听说还有谁有这等本事。”
公孙胜立刻出言反对，“那鼓上蚤时迁，贫道也有耳闻，不过此人只喜欢偷一些金银美食，从未听过有掳人这等勾当啊。况且高唐州距离此地甚远，我们和他又没有仇怨，他为何要掳走沈括？”
公孙策拿着布条沉吟道，“莫非这是假的？”
“不会！”颖儿姑娘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是沈大哥的衣服，我认得这布料。”
“哦？那要是沈括的衣服，贫道倒有办法了。”公孙胜从袖子中取出一通体雪白的小貂，小貂一出来黑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几圈，顺着公孙胜的袖子爬到他的肩膀上坐下。“这是通灵貂，最擅长寻人找物，这布料如果是沈括所穿，只要让它闻过，就可以寻找到沈括下落。”
公孙胜把布料拿给通灵貂闻了闻，通灵貂跳到地上四处闻了闻，原地跳了几下，“有路线了，贫道这就去找。”
“狄青，你带着二十名王府侍卫跟着一清先生一起去！”
公孙策发现手指上有点黑，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王爷，这不是普通的墨汁，是染布用的染料！”
“染料？”
“没错，秦州城染布的作坊不多，学生去查一查。”
“好，杨志跟你一同去，带上二十名王府侍卫，谁要是阻拦，一律拿下。”
公孙策去而复返，“王爷，王府西侧这个街道，两头多酒肆茶楼，要是有人经过这个街道，应该会有人看到。”
“你去查染布作坊，我和武松去酒肆茶楼看看。”
赵德芳和武松把两条街的酒肆茶楼转了个遍，照茶博士和小二的描述，下午最少有二十多人走过这条街道，赵德芳按照他们的描述，将这二十多人的大体相貌画在纸上。
等赵德芳回到王府的时候，公孙策和杨志已经回来了，赵德芳把画像往案几上一扔，“公孙先生，一共有二十多张画像！你们有什么收获？”
公孙策摇摇头，“王爷，城中一共有十三家作坊，其中六家属于布庄李掌柜的产业。这十三家无一例外都给伙计们放假了，作坊里面只有负责当值看护的人，都停工了，自然也就没人接触到染料。”
“看护的人有没有可能偷偷溜上街？”
“学生也怕有这种可能，专门问了他们和附近的邻居，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正说着，狄青拎着一包湿漉漉的衣服和公孙胜一起走进来，看到这个架势，赵德芳知道他们也失败了。
“王爷，贫道一路追查到城外城隍庙，沈括在这里被人换了衣服，衣服扔在河里。”“有没有别的线索？”公孙胜打开这包衣服，“王爷您看，这衣服下摆的缺口和我们掌握的字条是可以接上的，而且沈括的衣服被人详细搜过。”公孙胜指着衣服背面一个被撕开的暗兜，还有被划开的腰带，“显然，掳走他的人是想找到什么东西。”
刘福也从城外作坊赶回来了，“王爷，城外作坊的昆仑奴说沈括是在中午前后离开的，离开之后不久他们还听到欢呼声和鞭炮声。”
几人对视一眼，欢呼声和鞭炮声，那沈括就是在赵德芳到达城门之前离开作坊的，算算时间到现在有三个时辰左右。
刘福看了看大家，“王爷，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大家先去吃个饭？今夜还要守夜呢。”刘福要不说，赵德芳都忘了今天是除夕，“叫饭厅上菜吧，派人去请颖儿姑娘和老夫人。”
“王爷，这有些不妥吧？”“没事，除夕要是不请老夫人，恐怕她乱想，我们只说有紧急事情要沈括出去了。”
年夜饭自然要丰盛一些，眼下时令的果蔬，各式各样的点心，大块的卤肉，鸡鸭牛羊鱼，满满当当的摆了好几张桌子。这样的场合自然还是分食制，想吃什么只要一说，就有下人用小碟装了送到案几上来。
陈利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专门从乐坊请了乐工和歌姬来表演节目，歌姬正在唱着赵德芳写的青玉案，歌姬的唱功非常好，身材也特别好，可惜在场的众人没有什么心思欣赏。
狄月桐夹起一片薄薄的藕片，宋朝时藕是作为一种水果，被切成薄片出现在大家族的餐桌上。藕片在唇齿间发出脆脆的声响，狄月桐目光流转，“清照，有没有觉得这些人有些不对劲啊，一个个心事重重的。”
李照正用手在案几上打着节拍，“谁都有心事，你还要去问问不成？”
“我才不问呢，尝尝这个。”狄月桐夹起一个豆沙麻团喂给李照。
歌姬唱完之后来到赵德芳面前，“王爷，奴家唱的如何？”
“嗯？好，唱得好，陈利，看赏。”
“奴家不要什么赏赐，奴家唱得好，为何王爷刚才心不在焉？”
赵德芳强笑道，“姑娘唱的太好了，孔子也曾有过三月不知肉味的感叹，本王刚才也是入神了。”
“王爷写的诗词不多，可每个都万人传唱，这佳节之时，奴家斗胆请王爷赏赐墨宝。”
赵德芳稍稍有些皱眉，沈括现在还下落不明，这歌姬还想让自己写点应景的东西，谁有这个心思。
这就是宋朝，政治宽松，百姓们对于官员没有太多的畏惧感，要是换成别的朝代，一个歌姬也敢求王爷的墨宝？早就被拉出去打死了。
“不求见面惟通谒，名纸朝来满敝庐。我亦随人投数纸，世情嫌简不嫌虚。”
歌姬掩口笑道，“奴家求王爷赏一曲，王爷到赏奴家一首诗。”
狄月桐恶狠狠的盯着歌姬，嘴里的藕片咬的更狠了，“狐媚子，有赏就不错了，还不知足。”李照也在一旁悄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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