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芳一行人来到城外的时候，凌振正在鼓捣自己的号炮，曾公亮正好和杨志争执什么，远处各色的袋子约有二三十个，赵德芳不禁汗颜，难怪曾公亮一路上执意要坐轿子。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那些都是我辛辛苦苦配比出来的，尝试了多少次，竟然让这种粗人就这么胡乱丢弃在一边！”
韩琦也急了，“你刚才带着这么多种火药，要是遇到了火星，你这刺杀皇亲国戚、朝廷命官的罪责是跑不了的！还秀才呢，有你这么不晓事的秀才！”
凌振做的这种炮，属于滑膛前装式炮，主要是运用火药爆破时的张力，将炮弹打出去，由于曾公亮现在手头就这么一点火药，赵德芳决定用号炮打石弹来尝试一下，杨志等人找了许多石头在五里外堆了一个石堆。
曾公亮翻找了一下，“先试试这个，这是最弱的，应该两里都飞不到吧。”果如曾公亮所料，石弹飞出去不远就落下来了。
一连试了四五次，石弹虽然越飞越远，但也还没到五里远，凌振有些冒汗了。前装炮每打出几发之后都要将炮筒里残余的火药残渣清理掉，凌振借着清理炮筒的机会小声说道，“别玩了，万一激怒了王爷，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王爷、两位大人，你们刚才看到的是唐朝时火药的配比，接下来你们看到的是我朝的火药配比。”
凌振熟练的装弹、点火，轰的一声，打偏了，偏了！曾公亮拍拍凌振的肩膀，“别紧张，慢慢来，再来一次，瞄准点！”
这次石弹成功的打到石堆里面，曾公亮摇摇头好像很不满意，“王爷，请将石堆挪到十里以外，这个距离太近了。”
赵德芳点点头，“把石堆后移五里。”
接下来的几次石弹都能打中石堆，不过每一次都是卡在石堆里面，明显后力不继，种谔觉得不错，赵德芳觉得不行，十里就没有力道了，西夏有投石机，十里还在投石机的射程范围内呢，要想用火炮攻城，这个距离根本不行，完全就是投石机的固定靶子。
曾公亮拍拍手，“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研制的火药了，请各位捂好耳朵！”第一炮就不同凡响，一声巨响之后不光石堆被打散了，连石弹撞击上石堆之后都碎了。
“这不错！能打多远？”
“没算过，十四里应该可以。”
“杨志，在十四里外堆一堆，十五里外堆一堆，十八里外堆一堆！”
这时候只剩下三个袋子了，曾公亮递给凌振一个袋子，“用这个，打十四里外那个。”呛人的硝烟之后，十四里外的石堆荡然无存。
“这个打十五里的那个！”十五里外的石堆也消失在视野中，曾公亮拿起最后一个袋子有些犹豫，赵德芳笑道，“没事，要是不行我让他们在十五里再摆一个。”
曾公亮诡异的一笑，“就打十八里的那个！”把火药交给凌振之后，曾公亮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赵德芳只觉得这姿势好熟悉，也有样学样抱头蹲下。
这回不只是一声巨响了，赵德芳觉得脚下土地都震颤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曾公亮在烟雾中蹦了起来，“成功了！我曾公亮配的火药怎么可能失败！”
这小子！还没试验过的火药也敢拿出来尝试！“我的炮！”凌振满脸黢黑，大声嚎叫，凌振精心打造的铜炮炮身上已经出现明显的裂痕，炮的支架深深的陷在泥土中。
这么大的后坐力？赵德芳一惊，赶忙抬头去看石堆怎么样了，哪里还有石堆的影子。过了一会杨志跑了回来，”王爷，刚才打出去的石弹也没找到，应该是碎的太厉害了。”
赵德芳拉着曾公亮的手，“人才啊！改良火器可就全看你的了，稚圭，给他找一片位置让他试验，子正，城外也划出一片军营让他使用！”
种谔都乐开了花，“这威力，要是打在西夏人的军队里面，一定能让他们哭爹喊娘。”韩琦看了看凌振的号炮，“凌振造的炮比作坊里工匠们做的好多了，还是被炸成这样，这以后怎么用啊？”
“用钢！”“青铜！”赵德芳和凌振同时开口，“钢现在还不行，就按凌振说的，青铜炮。”
青铜炮造价比铜炮，而且青铜炮比铜炮耐用，欧洲从14世纪开始使用青铜炮，青铜炮一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才逐渐淡出战场。青铜炮和铜炮都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沉！笨重的青铜炮和铜炮在面对游牧民族的时候，只能被动守城，很难进行主动出击。
种谔弹掉身上的灰，用力拍了拍曾公亮，”好样的！以后秦凤路的火器司全部听你的，你说咋改进就咋改进，谁要是敢不听你的，我第一个揍他！至于钱…”
赵德芳接口道，“钱，全部由八贤王府出，你和凌振研发火器、火炮，需要钱直接到王府来支领，只要是用在试验上，要多少有多少，子正，该考虑给他们俩人派护卫了，要保证他们安全，我看火器司的官职让他们俩出任吧。”
公孙策看着地上因为后坐力产生的陷坑，“王爷，学生认为火药和火器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不如给他二人量身定做一些防具？”赵德芳一下子想到后世电焊用的面罩，又觉得稍微有些不现实，就等着公孙策继续往下说。
“现在可以让两人穿着外穿盔甲内穿皮甲，学生听说江湖上有一种金丝软甲，护身效果极好，可否容学生托人在江湖上打探一二？”
韩琦沉吟道，“金丝软甲，我也曾听说过，传言汉武帝征讨西域之后曾获得了几件，赏赐给有功将士，此甲可穿于衣内，效果不亚于盔甲，并且柔软，不影响动作。”
“公孙先生麻烦托人打探一下，要是有所收获，一定买来。”
种谔搓搓手，“这火药威力如此巨大，理应庆祝，又何况杨志和曾公亮刚来，王爷何不，何不。”
“我知道你的意思，为杨志、曾公亮接风洗尘，为火药的威力庆祝一下，公孙先生，今天的酒宴开销，一律从应该给种大人的回易费用里面扣除。”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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