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确定他是真的病了吗？”
自从上次惹了老皇帝不高兴后，太子华靖一直都没找到什么可以立功的机会，因此也就少去前者的面前晃悠了些，免得又惹怒了他。
如今老皇帝都病了好几天，大概因为他捂得严严实实，太子又不怎么关心他的身体，愣是等到皇后几番试探过后告诉他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
皇后一听他这一点儿没有掩饰的音量，没忍住带着警告瞪了他一眼，见后者悻悻地赶紧住了嘴，这才顺着他的话点点头：“的确是病了，不过老家伙不肯多说，刘全那老东西嘴巴又紧得很，我打探不出更多有用的东西来。”
倒不是她没有在乾宁宫那边安插自己的人。但这次老皇帝也不知到底犯了什么毛病，除了他最为信任的几个心腹之外，她的人竟一个字也没听到。
这让皇后有些不满，念着反正这里都是她自己的人，因此便没有特意收住嘴。她的太子虽然要养成谨言慎行的好习惯，但她可用不着那么如履薄冰。毕竟她几乎不用出面，只需要好好待在她的梧桐宫里在他身后给他出谋划策就行了。
太子是她的亲生儿子，又一直养在她自己的膝下，性子多半是随了她的。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也继承到了几分皇后的心计，同时也习惯了她随时紧盯着自己的言行举止。
方才被那么瞪了一眼，他也没有生气，像是根本没把那眼放在心上。听到皇后的话之后，便关心老皇帝那边的情况去了。
太子这次开口之前没忘记压低声音：“母后，你说那老家伙是不是真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要不捂得这么严严实实的做什么？”
他可没忘记，早前便有个南疆王突发疾病在国宴上当场倒下来，至今还未清醒。万一老皇帝也是得了和南疆王差不多的急症，岂不是他很快就能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了？
太子能够想到的，皇后自然也能想到。不过跟前者比起来，她算计了这么多年，总归要比他谨慎一些。
虽然脸上的一缕喜色仍旧没能遮掩住，但她还是故作冷静地说道：“先别急着轻举妄动，我这两日再去打探打探。你呢，就趁着这个机会去他的病榻前侍奉，让他多注意到你。”
说完，她又特意叮嘱了一句：“切记，千万不要把你心里那点儿想法表露出来，不然再惹怒了老家伙，我也保不住你。”
太子一直没能找到立功重新博得老皇帝好感的机会，眼下正好有这么个时机送上门来，她自然要让他好好把握住。
在皇后面前，太子永远要比别的时候听话许多。更何况他自己心里也是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重要的，若是让其他兄弟抢了先，万一老皇帝一时高兴感动留下圣旨把皇位传给其他人也不是没可能。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在皇家自然是行不通的。不管真心还是作假，这么个搏关注的机会太子不可能会让给任何人。
母子二人已经打定主意要趁着老皇帝病重去他面前好好晃一晃，让他记起他们的好来。同时也暗中打探消息，若是老皇帝真不行了，也能早做准备。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由于皇后比其他人更早得到消息，又是跟在皇帝身边最久的女人，她和太子自然整日整日地在老皇帝床榻前精心伺候，同时不动声色地给太子说好话。
这样的办法果真很有成效，不过短短两日，老皇帝便对太子改观不少。又加上之前的过错也过去了许久，怒气和不满早就消下去了。如今享受这般天伦之乐，自然眉开眼笑。
宫里其他嫔妃不是没有盯上这个侍奉病榻的机会，但皇后和太子先她们一步，两人几乎终日守在皇帝身旁，又有身份在那里压着，她们就算有那个争宠的心思，也实在不敢挤上去。
而至于唯一有实力与这二人一争高下的墨贵妃，这么几年下来，那些嫔妃也清楚，她大概是没那个心思去争照顾老皇帝的机会的。
于是乎，大家也就逐渐歇了这个心思。三三两两地约着去乾宁宫见了皇帝一面，亦或是送了些亲手做的菜肴羹汤过去，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之后，此事便再也无人提起了。
“陛下今日脉象比昨日要平稳一些，看来这几日静养是没错的。”
萧烨按时过来给老皇帝请了脉，说出来的话正是老皇帝迫切想要听到的。
“这就好，朕就先这么静静休养着。你再抓紧时间好好琢磨这病到底该怎么治！”
老皇帝说着，正好刘全去御膳房取了熬好的汤药过来。
太子这两日忙前忙后地照顾老皇帝，是铁了心要让他对自己心生欢喜，而成效也是有的。至少现在就连萧烨过来请脉的时候，老皇帝也没再避着他了。此时一见汤药来了，太子自然赶紧接过去，像是要亲自喂药。
人上了年纪，很容易被一些小事打动，就算是一向多疑的老皇帝也不会例外。他已经很久没有停下来这么好好休息过了，自己的儿子又这般懂事地要给他喂药，他自然不会有丝毫推辞。
萧烨应下老皇帝的话后并未再说其他，而是退到一旁去侯着，只等着老皇帝吃了药后再给他施针。
太子心里有话，本来是想等着萧烨离开之后再说出口的，结果一抬眼却见后者一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他想着眼下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若是等到下次还不知道又要到什么时候。因此咬咬牙，不满地暗暗瞪了萧烨一眼之后，他还是装作开玩笑一般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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