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毕竟是自己的。”
一路走来，陆羽很清楚这一点。
灵药、神兵、大能者指点，都只可锦上添花。
真正一步一步修行到绝巅，切不且依赖外物，否则修到瓶颈时便再难突破。
“心魔劫乃中央自在天魔所布，只不过被世界心加以利用，成为参悟天道的一个劫难，其他修者相助，无关紧要。可红尘劫便是不同，红尘劫是源自内心，乃天道参悟到极致之后，必然会出现的劫难，无关天魔。”
这样的劫难，自然需亲自度过才好。
“小友着相了。”古僧虚影道：“我此次前来并非亲自助你渡劫，而是将你前世所习之法门传授予你，以免堕入红尘。如果小友这也不需要，前世又为何入佛国习我沙门不二法门？”
“近日我有所感。”陆羽道。
“哦？”古僧兴趣乍起，“愿闻其祥。”
陆羽略微思量了一瞬，组织好如何解释后道：
“前世血脉早已被我炼为神兵，前世记忆再难重复，但我近来对于天道感悟颇深，却于杳渺虚空中，似是洞悉了前世本意。”
古僧不由伸长了脖子，显然兴趣盎然。
“道友可曾想过，前世为何只与佛陀菩萨乃至罗汉交流，而没有与道友亲自修习，须知，道友可是沙门创立者，沙门中无修者能与道友相提并论。”
古僧点头。
确实如陆羽所说。
整个佛门中修者，论感悟、佛道法门，无人能出其右。
古僧一瞬间心思闪过千百念头，想到了种种可能，最后却还是摇头，等待陆羽继续。
陆羽并没有卖关子，郑重道：“前世非是碍于情面，不肯向道友修习，也不是毫无深意，而是他早就想一己之力破除将来所遇之劫难，而非借助外力。因为前世知道，如果一旦向道友开口，道友心中有所求，将来必定会于红尘劫难时相助。前世无法拒绝，便只有暗中与沙门中佛陀菩萨修习。”
“……”
古僧沉默。
这一点，他倒未曾想到。
细细想来，尤其是他对洛德祖神之了解，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看来还是我着了众生相，心忧过甚，以至于疏忽。”
“道友心意拳拳。”陆羽微笑。
古僧不再坚持，只大致讲述了红尘劫，以及当年他渡此劫时所采用的策略。
陆羽对此却是极感兴趣，沙门中法门，他不愿提前得知，但能够事先对红尘劫，了解一二却是可以，不违本意，更不会影响红尘劫。
“神魂分为亿万分别度劫难度太大，我当年就尝试着，弱化其他神魂，集中壮大其中一个神魂，使得其他无尽神魂所感变淡，哪怕溃散也不会影响太深。”古僧道：“哪曾想，误打误撞中，竟让我懂得了神魂修习的法门，神魂越来越强，最强的那个神魂，只经历了一千一百一世，就清醒过来。其他神魂并无损伤。”
“如此的确极妙。”
陆羽赞叹，转念一想复道：
“但这样的话，壮大的神魂太强，其他神魂纵然醒转，但彼此差距太大，恐怕也难融合，只有等那些弱小的神魂同样壮大之后，才可融合吧？”
“小友果然见识过人。”古僧露出赞许的神色，“红尘劫后最强壮的那条神魂的确异常强大，其他神魂难以融合。我虽领悟得神魂修习的法门，令其他神魂也快速壮大，仍旧有部分没来得及融合溃散消逝。”
陆羽心中盘算推演。
古僧似知陆羽心中所想，道：
“我当年也曾担心如此会影响进一步修行，但一直以来并未发现有何不妥。”
“或许不会影响道基什么的，但是道友有否想过，如果道友当年没有投机，而是将亿万神魂均等分散，分别度红尘劫，会不会修为比如今更进一步？”陆羽却问。
“自然想过。”古僧祥和地笑，“但均等去度劫太过凶险，不可尝试，我等修者追求极致，却也得懂得见好就收，君子不入危墙之下的道理，小友应该明白。”
陆羽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古僧又道了许多经验，极尽详细。
陆羽选择性地接收吸纳了一部分之后，便开始准备度红尘劫。
古僧神魂隐于钵中，退到世界心外围，并且设下结界，防止云上以及明离上人干扰。
陆羽明悟明空道后，就已经察觉到红尘劫随时来临，只是压制着神魂没有散开而已。如今他已然准备好，当下神魂放松，再不压制，便听得识海中一声轻响，似银瓶打破了一般，神魂瞬间化为亿万入那茫茫天道。
“大智慧，大毅力，大勇气！”
古僧一连道了三个赞叹的词。
“居然明知我之法也可度红尘劫，仍旧选择了亿万神魂同时度劫的策略。如此毅力与勇气，却远远胜过我当年不知凡几。”
“可此法毕竟凶险万分，一个不测，便有可能所有神魂都无法醒转而身死道消。且众多神魂均等，若只醒转了极少一部分神魂，恐怕到头来却是道心有失的可怕后果，只能饮恨解体，再休一世啊。”古僧面有忧色。
毫不取巧地度红尘劫，更有可能更进一步。
可同时也凶险难测，一个不慎，便有可能丧命。
不说古僧如何佩服，又如何担心，且说陆羽身化亿万入那滚滚红尘。
其中一缕却是化作了山野间人，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终日行走于山林间，渴饮山泉水，饥则猎杀走兽，以生肉为食，冷了就躲进山洞。
他们是一个族群，以群体的力量对抗凶险的外界。
就这样，他们躲过了夜袭的凶久，躲过了山洞中久居的巨蛇，也躲过了疾病，最终慢慢地壮大，由当初十数人的小族群，经十数年的发展，已经翻了将近一倍。
可如此也带来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增加的人口，多半是妇女与儿童，并没有猎食的能力，其实是沉重的负担。
他是这个部落头领，已经有族人多次劝，驱赶一些病残的妇女儿童。
（除夕快乐，过个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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