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甩开她的手：“安清秋，猫哭耗子的假慈悲你就别在我眼前演了，还是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怎么讨好你的继女，霍雨薇吧！”
嘴角溢出的嘲讽笑意更浓烈，我定定的盯着她半分钟。
她也这么看着我，眼底波澜不惊。
“狱警！麻烦送我回去。”不愿意再多留一分钟，我转身敲响了接见室的门。
狱警进来后先看安清秋，安清秋似乎有些挫败，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
被狱警带出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我顿了顿，弯着唇：“我不想再看见你，生死有命，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绝情残忍的话倘若是换做对别的母亲说，兴许会于心不忍，但对安清秋，我问心无愧。
她若是真的关心我，真的把我当成她的女儿，早在我进来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倘若她是个平凡的妇人也就罢了，她可是霍远山的女人，如同玉姐是姜海川的女人一样，我入狱她肯定分分钟就能知晓。
现在才来看我，算什么？
“呵……”晃了晃头，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
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巴望她会把我当她女儿？我不允许自己有这种侥幸，也不允许自己有这种想法！
绝情么？
和安清秋的绝情比，我还不及她万分之一。
回到号房，一排床铺的五个人都已经睡了，我拖着身体走到自己床铺坐下，没脱鞋上床，而是扭头看着走廊上昏暗的灯。
怔怔的看着许久许久，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安清秋之后也的确没再来过，但她走后的第三天，王小九她们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似的，开始对我动手。
起初只是让我打扫蹲便，结果连跪在地上擦地的活儿也给了我。
“你惹她们了？怎么总跟你过不去？”下午苏雅趁着她们午睡问我。
我扫了王小九她们一眼，摇头嘴角溢出苦笑：“没有。不过我大概知道是为什么。”
霍远山没过门的女婿李睿都有本事让我在这里受苦，更不要说作为霍远山女人的安清秋了，她想找人在这里收拾我，简直太轻而易举。
苏雅也不多问，帮我一起擦地：“在这鬼地方，也不知道多久能出去。”
“你出去后想干什么？”我随口问。
“可能会离开这个城市，可能也不会。我刚进来的时候想过报复李睿，但我发现不可能。他现在风光无限，踩在别人的白骨上铸就他现在的光荣闪耀。我想报复他，也无从下手。”苏雅自嘲，拢了一下碎发问我：“你呢？”
我勾了勾唇，顿下手里的活儿：“我不知道。”
这话不是敷衍，我是真的不知道。
场子有了，玉姐和程东阳或许现在也被姜海川干掉了，李水良死了，我的敌人还剩下谁？
还剩下霍雨薇、还剩下李睿，还剩下那个致死方国胜的幕后真凶。
就算有一天我真的要离开这个城市，我也会先把这些事都处理好，这些人处理好。
把梁博和梦月安顿好，这也是我最想做的。
“红豆……当年你真把我当朋友吗？”沉默了好一会儿，把地擦完，苏雅把抹布洗干净晾到一边，忽然转过头来问我。
从她平淡无波的眼底我看出，一丝丝希冀和期盼。
我心头一动，把抹布晾好坐回床铺上，摸出烟丢给她一支，自己点了一支：“想听真话吗？”
苏雅迟疑了一下，垂了垂头，最后还是点头：“嗯。”
我笑了笑，扭头看向走廊时拢了一下头发：“当年李水良花了三千块把我从老家买过来，那时候我妈跟人跑了，我爸不要我。我从小没什么朋友，性格很内向。李水良欺负我的时候，李睿出现了，我一直认为李睿是我生活中唯一的色彩。”
“后来。你出现了，愿意跟我做朋友。其他女生欺负我，你总挡在我面前帮我。我真心把你当朋友，但等我知道你喜欢李睿时，我挺难过的。但我心里很清楚，你比我更配得起李睿。”
“你不如我爱他。”苏雅坐过来，抽了口烟：“你对他是感激，你不是真的爱他。”
我点头，靠在冰凉的墙上：“或许吧。”
爱和不爱，都不重要了。
或许抽烟抽的猛了些，苏雅咳了两声，连眼睛都红了：“但是我不甘心，红豆。你没我爱他，但他爱的却是你。”
我怔了一下，苏雅继续说：“我什么都比你好，可是他选择了你。我们三个人，喔，包括梁博……我们四个人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你。你觉得苦的时候，未必别人就觉得开心。”
“红豆，你今天的成就和你曾经的欢笑里，都藏着别人的眼泪。”她苦涩的笑，但眼底满是坦然。
我灭掉烟头，转头看着她：“但再难过，再痛苦。也不能欺骗别人的感情，这是我恨你的地方。”
苏雅伸了个懒腰，深深提了口气点头：“我知道。其实一开始我也真的拿你当好姐妹，但我真的嫉妒你，嫉妒你可以让李睿那么爱你，嫉妒你那时候像是条流浪狗，李睿宁愿跟你在一起，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现在呢？我们俩都是阶下囚。”我无比自嘲。
苏雅也不再说话，我们俩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吗？”过了好久，我迷迷糊糊的要睡着时，苏雅轻轻地问。
我迷糊的回：“会吧。”
毕竟我身边留下的人少的可怜。
午觉起来后，狱警过来点我的名字：“有人找！”
我和苏雅对视一眼，还是缓缓站起来，没有问是谁找我，我收拾了一下自己后跟着狱警顺着长长的走廊，进入走廊尽头的接见室。
推开门发现坐着的是梦月！
“梦月？”我狐疑了一下。
她火急火燎的过来拉住我的手：“红豆，我那天回去找律师帮你打官司，找了几个律师事务所他们都不接，连法院也不受理这个案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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