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程哥依旧是鬼神不惊，专注注视着前方的路。
我把目光收回来，把包放在腿上抠着上面的拉链：“我只有梦月这一个朋友，如果没有她也不会有现在安红豆。感情的事情我知道不能勉强，就算你对她没意思，你也委婉点说行吗？我不想看她再难受了。”
“难受是她自己的事。”程哥耐心的听完，正好前边红灯。
他把车子停下来，从档位杆旁边拿起烟盒，抽出一根出来填到嘴里叼着，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摁着打火机把烟点上，明灭的烟火把他深邃的轮廓照的忽明忽暗。
“我的女人一定不会是小姐。这两年多无论是帮她还是帮你，只是为了完成玉姐的交代，这点你知道。”他的语气不温不火，眼眸里没有丝毫的波动。
袅袅上升的香烟随着车里抚进来的风，飘到窗外。
绿灯亮，他踩了油门，车子缓缓向前滑行加速。
我自知再多说也没用，只能把头撇到一侧看着窗外飞速的流过的夜色。
程哥踩刹车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时，李梦月早就在等着了。无论是从穿着还是从妆容上看她都是精心打扮过的。
“程哥，带我们去吃什么？”她身上Dior香水的果甜随着她一起进了车。
刚才在路上我已经换了位置坐在后座，怕李梦月看到会不舒服。
程哥踩了油门，抹方向盘把车子调头，语气冷冷地：“不知道。”
他的嗓音本来就有点低沉沙哑，这种语气说出来更像是在生气，李梦月刚才还甜笑着的脸立马就干了干，淡淡的哦了一声。
就算程哥不说我也知道，他刚才的语气为什么忽然冷了。
我刚到昆莎的时候听人说过，有次程哥喝多钱包掉了出来，有人看到过程哥钱包里的一张照片，是个非常清丽的女孩子，背景好像是在学校。
照片上的女孩子穿着牛仔裤，白色T恤，头发黑亮柔顺。
此时的李梦月就穿着这一套，这一天没见她居然把头发去拉直了，还染了黑色，脸上的妆也化的特别淡，看上去像是个清纯的大学生。
李梦月从来不穿牛仔裤，应该是她今天新买的，我都看的出来，程哥肯定也注意到了，并且他不喜欢。
这会儿我刚好有信息过来，手机响了一下。
我掏出来看，是李睿发过来的信息。
李梦月没什么心机，心情坏的快好的也快，看到李睿的信息马上就替我生气：“他怎么还好意思找你？就该让那几个放款子的把他打死。你也是没心眼，怎么就帮他把钱还上了？他这种人死了都不可惜。”
“上次替他还的钱，算是我欠他的。”我心里也燥，信息没去看。
“早知道你和他之间是这样的结果，下大雨的那天晚上我就不该放你跟他回去。你别理他了，他把你害的还不够吗？”李梦月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
我沉默着没说话，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程哥把车子开的很快，接到向东泽之后我们四个人决定去吃火锅。
我对火锅特别的偏爱，尤其是辣辣的火锅，总觉得吃起来就很热闹。向东泽是个吃货，程哥从接到李梦月开始就没说话，到了火锅店脸色更沉，一直喝酒也没怎么动筷子。
“东泽，我们俩再去挑点吃的吧。”酒下去一半的时候，我拉着向东泽跟我出去。
向东泽明白我的意思，跟着我从包房里走出来。
“明天几点去？”把门带上后，向东泽问我。
我想了想，看着他：“我们结束也要凌晨了。我得回去睡一会儿才行，不然晚上肯定上不了班了。下午吧，下午你有时间吗？”
向东泽很自恋的拨了一下刘海，他本来就属于那种纤瘦的体型，脸的轮廓又柔和，别的男人拨刘海会让人觉得很装，但在他身上却不觉得突兀。
“有时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红姐吩咐我当然义不容辞了。”向东泽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昆莎的小姐妹都喜欢叫我红姐，向东泽开玩笑的时候也喜欢叫。也幸亏是这个称呼，不然李水良可能真的会认出来我。
“不过……屋里边那两个是怎么回事？”向东泽笑完把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朝我们吃饭的包间扬了扬下巴。
我本能反映的瞥过去一眼，反问向东泽：“你说呢？”
向东泽悟性极高，似笑非笑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我之所以拉着向东泽出来，是想给梦月和程哥留点空间。
可等我和向东泽俩人点完菜回来，推开门里边只有火锅咕嘟咕嘟的声音，热气氤氲的包房里，李梦月低头吃着碟子里的东西，程哥喝着酒。两个人似乎就过什么交流似的。
“程东阳，你自己喝有什么意思。来，我们四个一起，玩个游戏怎么样？”向东泽活跃气氛，让服务员拿过来四个杯子码成一排。
“怎么玩，说规矩。”程哥放下杯子，把手边的空酒瓶推开了一点。
“七八九吧，红豆跟梦月一起来。”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两个骰子，放进透明的玻璃杯里。
骰子碰撞玻璃杯的声音响起，我们四个开始轮番玩，一箱啤酒没一会儿就下去了。
酒喝上了劲，气氛也比刚才缓和了许多，看到李梦月夹菜的时候汤溅到手上，程哥从手边抽了一张餐巾纸给她，梦月怔了怔，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怎么的，我看到她眼圈都红了。
这火锅店是二十四小时的，我们四个结束的时候天都亮了。
程哥也喝了酒不能开车，我和梦月一路打车回去，向东泽和他一路打车走。分开的时候程哥跟我说：“下午两点，我和东泽过去接你。”
我点头说行，然后扶着梦月上了车。
一上车梦月就把头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啪嗒啪嗒的掉泪：“红豆，你说程东阳是不是也没那么讨厌我？他刚才还给我递纸巾来着，我是不是离开昆莎不做这一行了，他就能接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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