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子里敢对我们这些小姐动手的客人不多，因为每个包厢都有服务员盯着，一有动静就会通知程哥他们。
用玉姐的话来说，在场子里上班，场子里就会罩你。
所以这客人肥到猪肝色的嘴唇刚亲到我嘴上，包房的门忽然就被“嘭”的一下踢开了，接着压在我身上的人被人直接拎了下去，杀猪一样的叫声瞬间充斥在整个包厢里，压过了所有的声音。
程哥一脸阴沉的站在桌子边，刚才压在我身上的人已经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了。
“程哥。”我惊魂未定，本能的站到他身边。
“没事吧？”依旧是鬼神不惊的声音，沙哑低沉。
我摇摇头说没事。李梦月身上那个客人直接吓住了，愣怔了一下想冲上来跟程哥动手，嘴里骂骂咧咧的刚把酒瓶子抓起来，程哥一脚过去他整个人都倒飞回去，一下砸进了柔软的沙发。
“梦月，你怎么样？”我过去扶李梦月。
这两个客人嘴还硬，想爬起来跟程哥动手，还没等到程哥身边，包房里又呼呼啦啦进来几个场子里的保安。
“程哥！”这些人都是程哥的手下，进来就毕竟毕竟的低头。
“带出去，别惊了场子里的生意。走之前让他们把账结了，小妹的钱给双份。”程哥淡淡开口，连气息都没有一丝的紊乱。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客人抬出去，我也扶着李梦月起来。
李梦月醉的几乎都站不稳了，反倒把我推开一下扑到程哥的怀里，拖着长腔软塌塌的挂在程哥身上：“程哥，程哥……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很长时间了……你干嘛总不理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我觉得好尴尬，李梦月喜欢程哥我一直都知道，起先我还以为她喜欢向东泽，后来我问她，她才跟我说她喜欢的是程哥，因为第一次她被客人灌醉差点强上的时候，是程哥帮的她。
“我先出去了程哥。”看到李梦月这样，我匆匆低下头想要出去。
“把她带回去。”程哥冷冷地把李梦月推给我。
看着李梦月嘴里嘟嘟囔囔的，泪水连连的样子，我心里一软，咬了咬牙看着程哥：“程哥，梦月喜欢你你不是不知道，你对她好点吧。我就她这么一个朋友，我也希望她能开心。”
这话一说出来我就暗骂自己，脑子进水！
入行时艾米就跟我说过，这一行的女人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有感情，不但是对客人，对任何男人都是一样。你狠了心下了海，就得把你所谓的爱情溺死在心底，因为爱情这玩意儿，在生活面前连屁都不如。
我刚入行的头一年，认识一个叫菲菲的女孩子，她那时候苗头正红，在昆莎她一晚上能赚近万，条顺脸盘靓，就是因为爱上自己的客人跟人家怀了孕，结果那客人一脚把她踢开，从此音讯全无。
她一个人傻了似的把孩子生下来，总想着那人能回心转意，结果孩子刚落地，正牌老婆找上门，把她衣服扒、光了录了视频传网上，房东嫌丢人把她赶出门，人人见她都恨不得上去踹两脚，骂一句婊、子。
后来孩子也没了，她也变的疯疯癫癫的，最后就消失在了这个城市里，没人知道她去哪儿了。
这样的例子很多，所以我不止一次的跟李梦月说过，谈什么都行，感情这种东西在这一行是最大的忌讳。
“扶她回去。我对小姐不感兴趣。”程哥沉沉的冒出一句话，把李梦月推给我转身出去了。
这两年，程哥没少帮我和李梦月，但我知道，李梦月对他动感情肯定死的会是她自己，场子里都传程哥以前是混子，他有个女朋友因为嫌弃他没钱，跟着有钱人跑了，最后也做了这一行，所以他讨厌小姐，只是因为吃场子里的饭，不得不帮我们。
“红豆，程哥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扶着李梦月回休息室，她哭的脸上妆都花了，拉着我的胳膊一直问。
“你喝多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让玉姐知道了我们俩都得完。”我岔开话题，根本没拿李梦月的话当回事。
晚上我和李梦月回到花园小区没多久，程哥居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李梦月酒醒的差不多了，问我谁打来的电话。我怕她多心，就说一个客人打来的，说完我就站起来去卫生间接的。
把卫生间门关上，我接起电话：“有事吗？”
有时候半夜如果有生意，玉姐会让程哥开车过来接我们，我以为又是有生意上门，因为除了这个，程哥没给我打过电话。
但今天不是，程哥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上次在咖啡厅碰到的是你什么人。”
蓦然提起这个，我忽的愣了一下，半天才想起来程哥说的是李睿，不由得眉头一皱问他怎么了。
“他带的那个女的在外边欠了十万高利贷，现在女的失踪，债主找上门把他的赌场掀了，不会要他的命，有人放风出来，如果还不上钱一条腿加一条胳膊抵账。”程哥不温不火。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人在哪儿？程哥你带我去找他。”我心头猛地揪住，双手握着电话，手心出的全部都是湿冷的汗。
“我到小区了，你出来吧。”
程哥挂了电话，我疯了似的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拎上包就走。李梦月拦住我，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到底谁打来的电话。
我来不及跟她解释，换了鞋就跑了出来。
车子就停在大门口，我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他人没事？那个女的叫苏雅，程哥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她？”
“可以让人查查看，这个不太好说。不过人过留影，真的想查总是能查到。你那个朋友在外边躲债主，他住的酒店我认识的有人。”程哥启动车子，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这会儿路上没什么车，到了地方程哥一起陪我上的房间。
我站在门口敲了半天门李睿才把门打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划过，落在程哥脸上的时候很讽刺的笑了笑，又把目光迂回到我脸上，醉醺醺的开口：“来看我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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