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侯府的气氛越来越凝滞,卫守礼在上院与夏正庭当庭对骂,可没有半点收敛遮掩之意。拜他所赐,许太太的“事迹”早已传遍了侯府。
所有仆妇都摒气凝神,唯恐有个行差踏错,被主子揪到,立刻便小命不保。
平昌侯府乱成了一锅粥,各种流言开始在府里下人之间口耳流传。
他们都说,是李太太早年造多了杀孽,如今报应在了夏正庭和夏雪的身上!
不然,夏正庭何以一病不起,夏雪如花美貌何以配了卫守礼这堆牛粪!
许太太衣不解带地伺候夏正庭,足不出正房,也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把这种流言捅到她的跟前来。
孟氏倒是听到了几回,拿出大少奶奶的威严,责打发卖了几个碎嘴的仆妇丫环,又下了死命,再有乱传谣言,妄议主子者,一旦发现,立刻打二十板,交人牙子发卖!
可惜,不但没有刹住流言,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且,大有流传出府,扩散到临安城,变得家喻户晓之势!
这种情形,在中元节的这天,到达顶峰!
中元节,俗称鬼节。
往年都是许太太主持祭祀事宜,因夏正庭昏迷不醒,改由孟氏主持。
好在中元祭祀的程度并不复杂,又都有旧例可循,孟氏入门十多年,府里规矩已烂熟于胸。
早早便命人准备了香烛纸钱,元宝包封,纸扎的衣物,仆从,车船轿马等等。
侯府规矩大,自初九起便杀了三牲开了祠堂,接了祖宗,早午晚敬献斋饭,焚香祷告。
到了中元晚上,吉时至,燃了鞭炮,焚烧早就备好的元宝包封,并纸衣,仆从,车船轿马等等祭礼,恭送祖宗并满天神佛返回阴间,便算完事。
人都有祖宗,主子送祖,仆人自然也不例外。
那些体面的管事或是开了府,或是家生子主子开恩,在府里赏了单独的院落;又或是府里没有,京中却有亲戚的,都可以家去祭拜。
但也有一些住在府里粗使杂役仆妇,既不是家生子,又没有亲人,却没有条件祭拜。便只能偷偷摸摸地乘着夜深人静,择一僻静的角落,点几枝白烛,烧几张纸钱,表表心意。
这本是人之常情,主家即便知道,往往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并不责备。但这种人并不多,一般最多也就那么七八户。
为方便照顾夏正庭,许太太睡在榻上,半夜惊醒,想要起夜,却不见宝瓶前来服侍。
幸得外间值守的宝珠机警,听到里头有动静立刻便掀了帘进去服侍。
许太太熬了这些日子,精力不济,一时也记不清上夜的是谁,这才没有发作。
宝珠心里害怕,又不敢擅离,服侍着许太太睡下后,立刻便去禀了李妈妈。
李妈妈只得披了衣起床,亲自去找。
这一找不得了,竟然发现平昌侯府里竟然到处白烛摇曳,鬼影幢幢,几乎每个角落都有人在偷偷摸摸地烧纸钱。
李妈妈找了一圈,终于在正院后罩房的靠近墙角处,发现了一个纤细的影子正跪在地上叩拜。从背影看,正是宝瓶。
鉴于后罩房离上房太近,怕惊忧了许太太,李妈妈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我只是一个丫头,一切只能听从主子的吩咐。殷姨娘,你可千万不要缠上我……”宝瓶喃喃地低念。
李妈妈皱了眉,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宝……”
“啊……………………”宝瓶心胆俱寒,暴发出一声非人类的惨叫,连滚带爬地缩到墙下,对着她拼命叩头:“殷姨娘饶命啊,冤有头,债有主,当年下命令的是太太,灌药的是李妈妈,不关我的事……”
李妈妈气得倒仰,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下流没脸的东西!半夜三更鬼吼鬼叫什么,惊了太太和侯爷,看你有几条命!”
看到她,宝瓶的表情比见了厉鬼还害怕,绝望地瘫在地上,不停地发着抖:“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这一声惨叫,穿云裂石,许太太刚刚躺下没多久,并未睡沉,当即惊得一跃而起:“发生什么事?”
宝珠满头大汗,急忙进去服侍她穿衣:“不,不清楚。”见许太太脸一沉,忙又补了一句:“李妈妈已经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来回话。”
许太太这才脸色稍济,快步去看夏正庭,却发现他的眼珠子轻轻转动,缓缓睁开了眼,当即大喜过望,扑过去握着他的手:“侯爷,侯爷!”
转过头,对呆若木鸡的宝珠厉声喝道:“愣着做什么?快,快去传太医!”
“侯爷醒了,侯爷醒了……”宝珠跌跌撞撞跑出去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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