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卫守礼被骂得狗血淋头,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小弟是猪脑,还请萧兄教我。”
萧绝似笑非笑,斜了眼睛看他:“我说守礼兄,你还真对得起自个的名字!事事守礼,怎成大事?”
卫守礼犹如醍醐灌顶,猛然一拍大腿:“啊呀!”
他之所以犯愁,只因夏雪是侯府千金,比不得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家花野草,可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什么事情,一旦有礼法束缚着,总是碍手碍脚,施展不开,也就提不起劲。
原来是他想岔了,侯府千金不也是女人嘛!
左右是他的屋里人,早晚要给他暖床,何需敬着供着?
想他卫守礼,好歹也是临安城里有名的浪荡子弟,虽不能说是坏事做绝,但是坑蒙拐骗,偷鸡摸狗的缺德事情可没少干过!
这种坏人名节,偷香窃玉的勾当,还需要人教吗?
对付女人,办法多得是啊!
毫不夸张地说,他要是认了第二,临安城里没有人敢认第一!
平昌侯府,既是敬酒不吃,休怪他给他吃罚酒!
对!早就他妈该这样了,亏他认了死理,白白憋屈了大半个月!
他越想越兴奋,冲着萧绝抱拳一揖:“多谢萧兄指教,小弟知道该怎么做了!”
萧绝目送他雄纠纠气昂昂地消失于街巷深处,嘴角一翘,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守礼兄,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翻身上马,朝杜府疾弛而去。
今晚,聂宇平自河北回京,比预订的时间晚了至少一个半月,他得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黄家满门被杀,本地并无亲眷,提起黄家灭门一事,大家都吱吱唔唔,语焉不详。到是百姓对黄知县的看法惊人一致,都觉得他是个好官。为政清廉,吏治清明,待人又亲切有礼。听说还常常亲自下到田间,走访民情……”
聂宇平絮絮地说了约有个把时辰,才把此次在大名和邯郸的事情说了个大概,末了又道:“因黄知县祖籍开封,我又专程跑了趟河南,把他的老底也摸了一遍。是以回得晚了些,希望小姐不要怪我自作主张。”
“怎么会?”杜蘅很是满意,温声道:“这件事,你办得很是妥贴,比我想得更周到。”
又问了些黄则中满门被杀的细节。
聂宇平神情凝重:“当日有数百人冲击县衙,按理看到黄县令满门被灭的人证,怎么也得有数十人。奇就奇在,竟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那晚在县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曾夜入县衙,看了现场。似乎黄县令一家,是在流民破门而入的一瞬间,全数被杀。但黄县令死在前衙,妻女儿子仆役却在后衙,且分处不同房间。两处相隔,怎么也还有几重院墙,不该在同一刻死亡。”
“与黄县令亲近的,都在黄家灭门后,死的死,走的走,四散凋零了。我在大名盘亘了二十来天,竟连一个与他相熟的衙役都没找着。邻居们都谈黄色变。我猜这其中,一定另有蹊跷。”
杜蘅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这点,与黄雨的说法,不谋而和。
当日有七八个衙役,自告奋勇护她进京告御状,后来都一一死在途中。
想必那些人一则出于义愤同情,二则也怕留在当地,被人灭口。
命紫苏拿了两个上等的封红赏他。
紫苏送了聂宇平出门,见杜蘅已回到寝房,倚在临窗的大炕上,靠着迎枕出神。
“在想什么?”窗外冷不丁飘进来一句。
紫苏已是见怪不怪,忙过去把窗户打开:“七爷,快进来,外头冷。”
萧绝在阶前跺了跺脚,把身上的雪沫抖净了,这才笑嘻嘻地绕到前边,掀帘而入:“这鬼天气,都快三月了,还在下雪!”
杜蘅放下手里的东西,下了炕:“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萧绝眼尖,已看清那是只未完成的荷包,宝蓝地几何暗花纹的料子,看上去应该不是给她自个用的。
心头噗通一跳,人已靠了过去,装着若无其事地,笑嘻嘻地问:“做针线呢?绣的啥,给我瞧瞧?”
杜蘅回过身,随手把荷包往迎枕下一塞,道:“不过是打发时间胡乱绣着玩的,你一个大男人,瞧这做甚?”
萧绝碰了个软钉子,微微一愣,虽很快便掩了失望,笑容却不免有些涩:“定是绣得不好,不敢拿出来献丑。”
竟不是给他的,就不知便宜了杜谦,杜修还是杜家哪个乱七八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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