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如今满城风雨,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杜家,盯着他。
这小祖宗不说忌讳回避,倒大刺刺地杀上门来,究竟想要做甚?
他已经隐忍退让到如厮田地,难不成这小霸王还要不依不饶地上门追责不成?
可惜,不管是论钱还是论势,都矮人一大截。甚至撇开穆王府,这小子本身的官职就较他高上二级,他就算再怒,再生气,又如之奈何?
决明见他脸上阵青阵白,只管瞅着地上一滩茶渍发呆,半晌不发话。
外面的小厮却还在等着他的话,好请萧绝入内。
若是风清日朗倒也罢了,反正杜府园林颇有特色,权当是请他赏回风景;偏偏外面朔风阵阵,大雪纷飞,哪能让萧七爷在外面喝这许久的西北风?
这万一要是把人冻出啥好歹来,穆王爷一怒之下不得把杜家给灭了啊?
“咳咳……”不得已,他只好轻咳两声,等引得杜谦抬头望他,这才小声道:“老爷,萧大人还在院子里候着呢!”
“呃?哦,哦哦……”杜谦霍然而醒,讪讪道:“快请。”
小厮得了话,飞奔着出去报信。
一会功夫,萧绝已大步走了进来。
杜谦忙不迭地站起来,刚整了整衣冠,要与这位“萧大人”见礼。
萧绝两手一拱,抢先揖了一礼:“小侄给世伯见礼了。”
又笑着解释:“早该登门拜访,实是最近琐事缠身,抽不出空来,还请世伯原谅则个。”
语气很是平和,与往日并无二致,甚至比平日还要多出几分恭敬。
杜谦哪里敢当他的礼,双手抱拳,还礼不迭:“不敢当。萧大人认祖归宗,又升了四品佥事,下官早该登门道贺,实是不敢打扰,并非有意轻谩。”
萧绝连连摇手,侧身避让:“若非顾老爷子,侄儿早已横死街头。世伯待我,一向亲如子侄。小侄口内虽未言及,心中不胜感激。今日又无外人,那些虚礼,还是免了罢!”
事实上,当年萧绝被顾之救下,跟着顾家的大掌柜学着经济。
杜谦却是个不理庶务,埋首医学的痴人,连顾家几个大掌柜都认不全,又哪里识得他?
后来顾老爷子逝去,萧绝虽每年送上节礼,东西却都是柳氏收的,也是左手收右手忘,更不会与他提及半分。
若不是后来进了京,顾氏病弱,他来探望过几次,加上顾氏逝时,他主动登门帮忙张罗丧仪,杜谦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号人。
后来又有杜诚之事,多亏他出面周旋,奔波,这才有了几分印象。但也仅止于此,“亲如子侄”云云,不过是给他面子,说得好听罢了。
杜谦面上一红:“萧大人,请。”
萧绝执了子侄礼,笑嘻嘻地道:“世伯,请。”
他动作快,脸皮又厚,话落已抢先到了客位坐了。
杜谦有心想让他坐上位,已不能,只得干瞪着眼。
决明奉上茶来,不敢停留,悄悄退到门外。
杜谦端了茶杯,猜度着他的来意,沉吟未语。
看这架式,不象是来兴师问罪。可他自问与他素无往来,偏拣这种时候上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萧绝端了茶杯,轻抿一口,赞了一声:“好茶。”
“大人喜欢就好。”杜谦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当然知道这不过是客套之词。
他心中惴惴,又因萧绝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执子侄之礼,很是恭敬,消去他心头许多恐惧,是以实在按捺不住出言探询:“未知萧大人,一大早登门,所为何事?”
萧绝闻言忽然将茶杯搁到桌上,站起来,朝杜谦一揖到底,这才抬了头,肃着容道:“实不相瞒,小侄此来,确有一事相求。”
杜谦唬了一大跳,站起来还了一礼。
低头斟酌了一番,这才道:“下官区区五品,如何当得大人一个‘求’字?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但是下官力所能及,无不应允。”
这段时间,临安城传得满城风雨,便是他再不理闲事,也隐隐听得有市井传言,穆王爷罹患重病,时日无多。
他身无长物,唯一能够被人看重,令这目下无尘的王府世子出语相求的,也只有一个“医”字了。
然则,满朝皆知,萧乾的病向来由钟翰林负责,他自问医术再好,亦不敢与钟医正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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