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想了想，就开始和乔婉说起悄悄话来，道，“远的奴婢也就不先对奶奶你说了，就先说三公子身边的这四个丫鬟，不知奶奶可知道些她们的事情。”
乔婉摇头道，“我远在高邮，却无从知道顾家之事，更何况是夫君身边的事情，我却是不好问不好打听的。”
碧水哎哟一声，就倾身对乔婉道，“奶奶，您真是长得漂亮，心也太宽了呀。即使是那一等一的骄傲的性子的姑娘家，订了亲之后，也多是要好好打听一番未来夫婿身边的情形的。”
乔婉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
碧水便又说，“奶奶这是性情真诚，所以没来打听。这四个丫鬟，想必奶奶你已经见过了吧。”
乔婉道，“用午饭时候，她们都伺候在侧，倒是见过了。”
碧水说，“这四个，正是红榴，红杏，红莲，红药。都是前几年太太安排到三公子身边伺候的。这意思自然是再明显不过了，不过是要让她们也伺候三公子枕席，顾家是大户人家，三公子又是一等一的栋梁之才，才几岁时就传出才名的，县试府试，也都是第一，只等以后金榜题名，自然不能让他在女人上见识短浅，因美色误事，在他身边安排几个漂亮丫头，也都是情理之中的。”
乔婉面上是笑意，心里却有些不大爽快的不以为然，心想果真这几个漂亮丫头都是通房了吧，在出嫁之前，她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东西，其实还是在意的。
碧水看乔婉笑着，倒是看不出乔婉的心思，不由觉得这个小地方来的娘子也是个心有城府的人，她就继续说道，“不过奶奶你也不用将此事太往心里去，大家都看得出来，三公子还没让这几人近身呢，而且，即使三公子用了她们，她们没有生出一儿半女出来，也该不会提成姨娘的，对奶奶你却没有太大的妨碍。不过呢，注意着些却是好的。她们都是太太安排过来的人，而且不是府里的家生奴才，都是从外面买进来的，卖身契都还捏在太太手里的呢，她们可不敢有一点违拗太太的意，生怕被发卖到不堪的地方去，所以奶奶你多看着些她们，也是好的。”
乔婉微微点了点头，还是不露情绪的样子，只是又蹙了眉，说道，“不过我看着红莲和红药倒是都要好些，我没带什么伺候的丫头婆子陪嫁过来，正准备好好用她们两个。”
碧水笑了笑，道，“奶奶这双眼睛的确是灵着呢，红莲和红药，比起红榴和红杏来说，的确是老实本分很多，心眼也不坏，而且是可用的，只是她们的卖身契可在太太手里呢，除非奶奶您握着她们的卖身契，不然奴婢还是劝您别怎么太信任她们。”
乔婉“哦”了一声，又对她笑了笑。
然后碧水又凑到乔婉的跟前去，说，“奶奶您可得信了奴婢的话，三公子是无论如何会考上进士出仕的，到时候就得从三老爷家里分出去，到时候奴婢家那口子是要跟着三公子走的，奴婢自然也是要跟着去，奴婢这份心眼全是为三公子和奶奶您打算的，可不会说不诚心的话。”
乔婉赶紧道，“姐姐不必做这个解释，我也是明白你的心意的，既然夫君能够让你来，难道不就是全然信任你的意思吗。”
碧水道，“奴婢哪里不知道三公子和奶奶您的心意呢，不过是怕奶奶您新到这里，随意相信人罢了。”
乔婉不想再纠缠在客气话上，于是就又问起大公子夫妇来。
碧水说，“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老爷的原配所出，老爷的原配夫人，乃是京中的卫国公的女儿，虽然死得早，不过身份贵重，所以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很能说得上话的，现在的太太也是拿大公子和二公子没什么法子呢。而*奶的娘家现在是两广总督了，这可是封疆大吏，大公子没了生母，却能娶上这等贵女，也是卫国公给找的，不然老爷哪里能够给大公子找这么一门好亲呢。大公子现在在帮忙打理外面的田庄生意，也全是因为是嫡长子，又有一个好媳妇。二奶奶则是没有*奶那么好的出身，不过也不差，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不过她为人沉默寡言，又不大爱和人结交，也不是个多事的，倒是不难处。而现在太太呢，是老爷原配徐夫人过世后两年才续娶的，是金陵的邵家出来的，金陵邵家也是大族了，不过，太太的出身却不是那么好，她娘家是旁支，又算是没落了，嫁过来时，都没多少嫁妆呢，反而是靠着她，现在她娘家日子却好过些了。她娘家不够底气，故而对大公子二公子，更是不敢管的，不过却很喜欢管三公子的事，只是因三公子总在书院里很少回来罢了，她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三公子稍稍强硬些，她定然也不敢管了。”
乔婉知道碧水这话是说得推心置腹的，便很感激，然后又问，“今日又看到婶婶的那位娘家侄女，叫玉春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一听到玉春，碧水直接笑了出来，然后又忍住了，对乔婉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太太出身邵家，邵家是大族，你道她为何当初会嫁来给老爷做续房，她来时，老爷可是有十好几个子女了，她不憋屈吗。她从小就没了父母，乃是被哥哥嫂嫂养大的，等到她要嫁人时，嫂嫂又病了，哥哥又要在外面忙，没能给她说门好亲，于是耽误了时间，也就到了十九岁上，正好来给老爷做了续房。那邵玉春，她是太太大哥的嫡女，亲娘又死了，父亲抬举了姨娘做续房，实在难看，她又是个骄横的性子，在家里和姨娘闹得不成样子，被太太接到了这里来住着给看亲罢了。”
乔婉心想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是一出戏呀，而碧水又说道，“其实太太以前一直是想撮合三公子和这个玉春表姑娘的，不过三公子不乐意，玉春表姑娘倒是对三公子很有情。不过三公子既然已经娶了奶奶您，那这云春姑娘也就没什么可往心里去的了，难道她还能勾引三公子想做妾不成。她即使想，太太也该要打断她的腿的。”
乔婉觉得话题总是缠绕在自己得防范别的女人给顾骁做妾这件事情上，不由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烦闷，然后只好又将话题岔开了，说起别的事来。
乔婉听了碧水近两个时辰的私房话，然后顾骁就从外面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乔婉的兄长乔璟，于是乔婉让桃月送了碧水出去，又让包了一个五两的银子在荷包里让桃月给了她。
104章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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