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童年？寒烟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身子突然向后一仰，悠闲地躺在草地上，双臂枕于头下。
“如果时光倒退十几年，说不定我也可以做你的学生了。”他半开玩笑道。
“哈哈，那先叫一声老师来听听。”莫惜笑着，戏谑。
“对了，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喊你‘老师’？”不都该称先生或夫子吗？
“这是我们家乡的称呼。”莫惜淡笑，没有打算深讲。
寒烟点到为止，不再追问。
晚上，莫惜回到月华宫，感觉身体有些疲惫，沐浴过后，她爬到床上，边休息边备课。
“嗖”地一下，手中的课本忽然被抽走，莫惜惊讶地看向来人。
“倾华，你回来了。”这两天也不只他在忙什么，每次回来的都很晚。
“累了就早点睡觉，还看什么书。”倾华没收她的书，优雅地坐到她身边。
莫惜起身扑进他的怀里，本来想说她不困的，可是不知为何，一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清香，突然感到睡意袭来。
“倾华。”她合上沉重的眼皮，呢喃他的名字，往上挪动身子，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倾华轻抚她的秀发，淡然一笑，莫惜最近总是一靠到他的身上，就容易睡着，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什么催眠药了。
怀中传来她均匀的呼吸，他摇头失笑，把她放到床上躺好，轻轻为她盖上锦被，起身去沐浴。
一觉睡醒，精神饱满，莫惜和倾华一起用完早饭以后，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高兴地去学堂。
路上碰到白梅湘，她敷衍一笑，她在月华宫这几个月到也安分守己，从没做出过任何出格的事。
她也就渐渐忽略了她，随她自由出入这里，反正倾华也多半不在月华宫，她忙着教学生，更不需要她的伺候，她只要负责打扫就可以。
“梅湘，参见王！”白梅湘对着倾华福身。
“嗯，你来了。”倾华扫她一眼，示意她免礼。“把这些撤掉，去帮我取纸墨来。”
“是。”
白梅湘动作麻利，很快将倾华吩咐的事办完，在一旁为他认真磨墨。
“王今天不出去吗？”
“一会儿走，莫惜让本王替她的学堂提首诗，今日得空，本王为她写好。”倾华轻柔一笑，挽袖，悠然落笔，真不知道莫惜为何喜欢那首诗？
“王对王后真好。”白梅湘有些羡慕地说。
倾华沉默不语，专心地提字。少顷，一首龙飞凤舞，飘若浮云的妙笔出现。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就是莫惜那几天缠着他，要他写的东西。
他觉得实在太普通，偏莫惜嫌孩子们小，说太深奥了，他们无法理解。
“王写的字真好。”白梅湘惊叹称赞。“王可以写一首诗送给梅湘吗？”
“你想让本王写什么？”倾华抬眸，似笑非笑，意味深地看着白梅湘。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白梅湘低声吟出这首诗，她凤眸含情，一脸盼地望着倾华。
比翼鸟，连理枝，天长地久，无绝期？倾华每默念一句，心里的蔑视，嘲讽就加一分。
“好啊！”他爽快答应，提笔洋洋洒洒地写完，交给白梅湘，笑问：“看下，可满意？”
“梅湘很喜欢，谢谢王！”白梅湘嘴里称喜欢，实则不满极致。她又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这不是出于倾华的真心。
这字虽然和先前的一样，却少了专注和情意，他对她完全是在敷衍了事。
“王，你找我们吗？”门口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打断了屋内的谈话。
“你把那幅画交给轻尘装裱，然后，送到莫惜那里去。”倾华吩咐白梅酒去办事。
“是，王！”白梅湘应道，将画收起，顺便悄悄带走倾华写给自己的那首诗。
在白梅湘路过门口两人时，暮雨鄙视地瞟她一眼，寒烟微皱眉走进去。
“寒烟，你把手头上的工作暂时交给暮雨，到书院去帮莫惜，她身体最近似乎不大好。”莫惜这几天虽然精神依旧，但面色好像差了点。
再观察一些日子看，如果还是不见好转，他会强制她休息。
“今天我们来学《静夜思》，大家把书翻到第35页……”莫惜在黑板上写题目，转身落到后排的空位上时，突然顿住。“秋泽，枫新怎么没来？”她问着空位旁边的男孩。
“可能又被他爹关起来了，他爹每喝醉一次，便要将他关起来，狠狠地毒打一顿。”秋泽站起来，说出自己的猜测。他家离枫新不远，对他的事多少有些了解。
“秋泽，你带我去找枫新，其他同学先自己看一会儿书。”说完，随秋泽出了教室。
途中，莫惜向秋泽大概打听了一下枫新父亲的为人，得到他是一名好吃懒做，又嗜酒如命的人。
她对凤岛的居民，不怎么了解，因为，倾华禁止她与他们亲近。
大约半个时辰，他们在一座简陋的宅子前停下，莫惜在外喊了两声，始终不见有人来开门。
她犹豫一下，推门走进宅子，所幸门没有从里面反锁，不然她要找人撞门了。
“有人在吗？”莫惜在院中又唤了一声，回答她的依旧是风声，以及从屋内传出的低低抽泣声。
“老师，一定是枫新在哭。”秋泽也听到了里面的低泣。
莫惜脸色稍变，当即不再迟缓，急步向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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