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莹站了起来：“栖息在许多高大生物的身上？嗯，在乡下常看到鸟儿停在牛背上，不但能休息，好象还可以捉小虫子吃呢——”
生物教员微微蹙起了眉毛。
陆小莹继续道：“嗯，不过鸟儿大多数还是栖息在大树上的，这是自然现象！”
生物教员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对——”
他补充道：“鸟儿在牛背上，那不是栖息而是在觅食，啄食牛身上的寄居虫，鸟儿在大树上休息，就是生物学家说的在高大生物身上栖息，大家不要只记得动物是生物，植物也是生物中重要的一部分，生物的种类很多，数量也很庞大，现在的统计也不能完全统计出来，你看满大街的人、满世界的人，以为人类占了地球的大多数，其实别的生物数量合起来，数目要比人类多出何止万倍！”
他压压手：“陆小莹同学回答正确，坐下吧！”
陆小莹坐下来，偏头冲冯君吐吐舌头。
生物教员道：“言归正传，所有的鸟类，不论体型大小，在结构上都有很多相通之处，强壮有力而不累赘的肌肉，保暖轻巧而又能够提供上升和推力的羽毛，具有动物界中最敏锐的视野。鹰类可自几百公尺的高空中搜寻到田野中的一只田鼠；有的鸟类可以搜寻到树叶底下微小的昆虫卵，在近距离看的也比人清楚，拥有可以做放大镜又可做望远镜的眼睛，它们的焦距能够迅速改变。大多数鸟类的眼睛长在头部两侧，两眼都有广阔的单视视野，向正前方看时，两眼形成一个双视的影象。我们人类的飞行员在高空中戴护目镜，鸟类就不需要，为什么呢？因为鸟类眼睛里有透明的护膜，以防止眼睛因气流压力而变形。嗯，人类潜到水里也要戴护目镜，而鱼儿也不用，好些东西我们人类都是要向生物们学习而致敬的！”
他指了指黑板：“好了，今天就先讲这些，这里面有些是课本里面有的，有些是课本里面没有的，如果你觉得课本里没有的对你来讲还有些用处的话，可以将它笔记下来！”
冯君在本子上记起来。
记完了生物教员讲的，她取出了那两个硬皮笔记本，陆小莹看见了，伸手小声道：“给我一个！”
冯君递给她一本。
冯君打开了笔记本，想了一下，在扉页上写了起来，陆小莹则用笔敲着脑袋，一副苦恼的样子。
校工的手摇铃声由远及近。
同学们站起来向教员鞠了一躬，生物教员也向大家微鞠了一躬，收拾了讲议，夹着出门了。
教室里叽叽喳喳立刻响成了一片。
冯君写完了，点着扉页道：“我写的是黄维章的，你那个落款就写苏建文吧！”
陆小莹道：“我知道，我其实很想给萧教员留几句话的，可是这个又是以别人的口吻写，烦人！”
她站起来，道：“我去方便一下，你去不去？”
冯君道：“我不去！”
陆小莹出教室去了。
冯君拿过来另一本书，打开，从里面取出那张打印好的纸条，夹到了笔记本里，她合上了笔记本，放进了桌斗里。
冯君收拾好了桌面，坐在那里咬着下嘴唇想了一会儿，又从桌斗里取出笔记本，从里面取出了那张纸条，夹到了课本里。
.
冯君、陆小莹、吴雅丽三个人或提或抱着袋子来到了萧教员宿舍外。
陆小莹“梆梆、梆梆梆”敲了几下门，叫道：“萧教员！”
里面传来萧教员的声音：“门没闩，快进来吧！”
陆小莹推开了门，三个人走了进去。
三个人进了萧教员的宿舍，陆小莹闭上门，插上了销子。
萧教员站起来，道：“你们说要来，我第二节课下后就一直等着你们！”
他招呼道：“快坐！”
冯君走过去将怀里抱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又接过陆小莹手里的袋子放到桌子上。
她道：“萧教员，我们明天就要走了，这是我们临别时送您的一点小小礼物！”
萧教员道：“你们这样，让我这个做教员的倒惭愧起来，你们此去延安，本应该是我这个做教员的送你们些礼物，送一些庸俗的赏玩之物倒平添行李，写一些鼓励的话担心路途上或遇到盘查，这些激进的话语容易带来麻烦，倒自已给自己免了送礼的这一节！”
吴雅丽笑道：“萧教员，你可以免俗，我们可免不了俗，我送你的是一只在亨得利店买的手表，冯君同学送你的是一套西装——”
冯君忙截住她的话：“小莹送你的是自己织的手套和一条围巾，黄维章和苏建文送你的是笔记本！”
萧教员道：“哎呀，这手表和西装都是贵重之物，你们都是学生，怎么能让你们如此破费呢，这两样不能收！”
吴雅丽叫道：“不贵不贵，就几百块而已！”
冯君笑道：“萧教员，这两件是有点贵重，但也是在我们承受范围内，吴雅丽你知道，可能这点钱对她来说确实不算什么，我这套西装其实是最省钱的，是在父亲的店里拿的，一分钱也没花，说起来我觉得最贵重的可能倒是小莹的礼物，都是自己一针一线钩织出来的——”
说的陆小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冯君继续道：“还有黄维章和苏建文，都是用心在扉页上给萧教员留了言——”
萧教员点了点头、感动地道：“那好，既然这样说，我就收下了！”
吴雅丽和陆小莹脸上都露出了笑颜。
萧教员道：“此去延安，一定要做好生活上吃苦的准备！”
三个人点点头。
萧教员道：“你们这一代年轻人，是不幸而又幸运的一代，说不幸是因为你们生在了这个变革与战乱的年代，要失去年轻人应该拥有的一些浪漫和花前月下，甚至为了求学有的辗转千里去西南，有的冒险徒步来西北，但你们又是幸运的一代，只要是不甘于平庸的年轻人，就能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有一个不平凡的人生！”
冯君微笑道：“萧教员，应该说是我们！”
萧教员笑道：“对对，应该包括我，我怎能把自己置身事外，当成那些遗老遗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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