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曼婷站了起来：“唐主任，我走了！”
唐主任点了点头，目送着冯曼婷。
冯曼婷走到门边，拉住把手往下轻轻一压拉开了门，又轻轻带上了门。
冯曼婷下了楼梯，来到了一楼。
她走到刚进门北边第一个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叫了声：“丁队长！”
没有人应答。
她又叫了一声：“丁队长！”
里面还是没人应答。
冯曼婷来到了门廊下。
一个穿便衣的特务匆匆从平房那边走过来。
走过冯曼婷身边的时候，冯曼婷开口道：“请问，有没有见到丁队长？”
这个特务站住了，他的瘦脸上却有两个明显的眼袋，看什么仿佛都是怀疑的表情：“丁队长在审讯室，你找他有什么事？“
冯曼婷道：“唐主任让我找他！”
眼袋特务道：“你等一下，我给他说一声！”
他又转回身，向平房那边走去了。
过了一会儿，丁队长从一间平房里出来，后面跟着刚才那个眼袋特务。
丁队长走了过来。
冯曼婷道：“丁队长，唐主任让我找你！”
丁队长扭头对后面走来的眼袋特务道：“叫赵选才过来，把相机带上！”
眼袋特务笑道：“队长，我就想上个茅厕，一会儿让我干这，一会儿让我干那，我一会儿就尿裤子上了！”
丁队长瞪了他一眼。
眼袋特务笑着跑走了。
丁队长转身站在廊前台阶下。
两个人都不说话，冯曼婷感觉有些挺尴尬，装做漫不经心浏览着院内的景色。
那个眼袋特务又匆匆跑过来，径直往后院去了。
冯曼婷觉得有些好笑。
这时候，露薇从大门那边提着个布袋向这边走来。
她看见了冯曼婷，老远就招手道：“曼婷！”
冯曼婷向露薇微笑着。
一个拿着照相机的特务从平房那边走了过来。
他走了过来道：“队长，你叫我？”
丁队长道：“选才，给冯小姐照两张相，一张半身照，一张全身照！”
赵选才道：“好！”
露薇走了过来，叫道：“曼婷，我到街上给你买东西去了——”
她从布袋中拿出一面椭圆形镜子道：“你看这面镜子你喜欢吗？”
冯曼婷拿到手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丁队长冷冷道：“露薇，这会儿是我的时间！”
露薇白了他一眼，从冯曼婷手中拿过镜子：“我给你放到房间里！”
她提着袋子往冯曼婷的房间去了。
丁队长对赵选才道：“开始吧！”
赵选才对冯曼婷道：“小姐，你往这边站一点——”
他打着手势让冯曼婷往南边站，道：“哎，站这边正好，刚好用白墙做背景——”
他弯着腰举着照相机：“小姐，你稍微靠近墙一点——”
冯曼婷往后退了半步。
赵选才用镜头看了看，又抬起了头：“小姐，你把头稍微再向右偏一点就更正了——”
冯曼婷被他盯着指挥着，不由地有些面红起来。
露薇从冯曼婷房间里出来，向这边走来。
冯曼婷向右微微偏了一下头。
赵选才头凑在镜头上，道：“好，小姐，很好，不要动了——”
“哗！”地闪光灯一闪，冯曼婷不由眨了一下眼。
露薇对冯曼婷道：“曼婷，你人好看，照出来的相也一定好看！”
丁队长对露薇道：“露薇，把你的制服拿一套下来，你们俩同级！”
露薇没好气地道：“你不说我都要拿！”
她又笑着对冯曼婷道：“咱俩还同级啊，我刚好有一套小一号的制服，还没穿过呢，你等一下，我去拿！”
她小跑着进了小白楼。
冯曼婷问丁队长道：“丁队长，照相干什么？”
丁队长道：“留档用！”
然后又无话，冯曼婷装做随意浏览的样子。
露薇很快又从楼里出来，怀里抱着一套制服，她一拉冯曼婷：“走，到你房里换衣服去！”
露薇和冯曼婷进了房间。
露薇把制服放到了床上，指着桌上的一堆东西道：“看我给你买的这些东西，你喜欢不喜欢？”
她拿起一个小瓶子：“双美人的雪花膏——”
放下瓶子又拿起一个小圆铁盒：“力士胭脂——”
又指着一个纸盒：“美丽香皂、唐三彩粉盒，都是名牌呢！”
冯曼婷道：“都很好，其实我平常甚不用这些东西，原先在家中还用一点胭脂之类，后来差不多都没用过了！”
露薇道：“你为什么不用，有些阔太太长得丑的跟什么似的，还全套都用，你这么年轻漂亮，皮肤又这么好，为什么不用！”
冯曼婷道：“谢谢你为我花了这么多钱！”
露薇笑道：“花不了几个钱的，而且主任同意报销的！”
她又道：“曼婷，你穿上制服一定也很好看！”
冯曼婷微笑道：“不知道，没穿过！”
露薇惊奇道：“你跟我一样是中尉，怎么会不给你发制服呢？”
冯曼婷道：“是说给我发了，可我连队的兄弟们都没有军服，我也没有接受！”
露薇点点头，又笑道：“那你穿上让我看看！”
她替冯曼婷打开了制服，冯曼婷脱了外衫和夹袄，又脱了棉裙，穿上了中尉女式制服，露薇替她戴上了船形帽。
露薇退后一步，端祥着冯曼婷，悠然叹了一口气：“你如果穿了制服，我就不能穿制服了，都被你比下去了！”
冯曼婷微笑道：“怎么会呢，你比我个子高，又比我洋气！”
露薇笑道：“诶，你这两句话一说我心里舒服多了，要不然我真的要嫉妒你了！”
冯曼婷一拉她：“走吧，丁队长还在外面等着呢！”
.
丁队长背着手站在院子里，一脸的不悦。
冯曼婷和露薇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一身制服的冯曼婷和露薇跑了过来，他那双冷酷的双眼也不禁亮了一下。
冯曼婷跑过来，道：“丁队长，这回要站哪儿照啊？”
丁队长冷冷地道：“房里有井啊！”
冯曼婷没明白。
露薇笑道：“丁队长嫌咱们在房间里呆得时间长了，开玩笑说掉进井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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