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是两间大屋，有两个门，中间却是相连的，两个中年妇女在西边那边忙活着做饭，火烧得旺旺的，两个人都是老实妇女，知道来了人，瞟一眼不敢再给这边多看，忙着做自己的活。
露薇揭开了一口大锅的锅盖，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热水，露薇拿过瓢递给冯曼婷，又指着门边的两口大瓮道：“那里有凉水！”
冯曼婷给牙缸里先倒了些热水，又从缸里舀凉水掺和好，将瓢递给了露薇，取了牙刷和牙膏。
露薇掺好水，道：“走，到院里去！”
两个人出了厨房，来到了后院内。
冯曼婷问道：“这牙膏怎么用啊？和牙粉一样用吗？”
露薇道：“差不多，牙粉是用牙刷蘸着刷牙——”
她给冯曼婷示范着：“牙膏是挤出来一点儿！”
冯曼婷依样给自己挤了牙膏。
露薇道：“明天我就不带牙膏了，用完了你的再用我的——”
她又一摆手：“不行不行，估计我明天就起不了这么早了！”
两个中年妇女正做着饭，两个妇女用秦地方言小声说着话。
胖一点的妇女道：“看见了么，刚才那个女娃就是我夜黑给你说的新来的女娃！”
瘦厨娘道：“你夜隔给我说我还不太信，刚才偷偷瞅了一眼，就是比露薇小姐还水灵心疼！”
胖点的妇女道：“看，我给你说还不信，这回信了吧！”
瘦厨娘道：“我原先就认为露薇小姐心疼的很了，又洋气又白，谁还能赛过她，没想到跟人家这个女娃往一块一站，还是觉得人家这个女娃更心疼些——”
“不过！”瘦厨娘道：“听老康说夜黑的那单另饭就是给这女娃做的，不知道为啥大家都吃的白面好菜，却偏偏给人家这女娃吃玉面馍、野菜？得是犯了啥错误了？照理才来的么，不应该这么对待人家娃！”
胖点妇女悄悄捅了捅瘦妇女，瘦妇女偷瞟了一眼，原来是露薇和冯曼婷刷完牙从另一扇门进来了。两个妇女都不说话了。
冯曼婷和露薇兑好了洗脸水，又说笑着端着脸盆出了厨房到院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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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内的餐桌旁，唐主任、丁队长、冯曼婷和露薇坐在桌旁。
早餐已经摆好，一人一碗稀饭，别人的是白米稀饭，冯曼婷的是杂粮稀饭，五样菜，其中一小碟野菜是冯曼婷的。
唐主任道：“小杨还没有来，不等他了，咱们先吃吧！”
别人都拿了白面馍，冯曼婷很自觉地拿了自己的玉面馍。
唐主任道：“露薇，吃完饭上街去，看冯小姐还要什么短缺的买回来！”
露薇道：“那我能不能带曼婷一块儿去，可以挑她喜欢的样子！”
唐主任道：“不行，冯小姐的事情还多着呢！”
露薇答道：“是！”
又低头吃起饭来。
唐主任道：“冯小姐，你觉得一个合格的特工要训练多长时间呢？”
冯曼婷抬起头，想了一下道：“大概要一年左右的时间吧！”
唐主任边吃边道：“丁队长，说一下你培训了多长时间？”
丁队长道：“两年！”
唐主任道：“一个特工首先要进行情报、行动、侦察、化妆、秘密通讯、毒物使用、爆破、邮电检查等基础技能，现在又增加了汽车、摩托的驾驶，还有发报机的使用，然后才进入专业分科——”
他招呼冯曼婷道：“边吃边谈——”
然后继续道：“仅一个情报分科就要学习情报的收集、编审、研判、分类等之外，还有秘密机关的布置、联络、盯梢、脱梢以及情报网的分布、传递情报方法等一系列的有关学识——”
唐主任喝了两口稀饭，继续道：“再比如说行动一科，里面又分了逮捕、绑票、刑讯、解送、看守、暗杀、纵火、偷盗以及各样的分类，就最简单的解送来说，现在顺利地抓到了共党地下分子，还要分析所处的地形，再要看是三个人解送两个人，还是两个人解送一个人，这里面都是有过教训的，比如说一名特工在三楼里抓到了一名共党地下党员，行动特工要走在前面还是后面，走在前面，有可能被他从楼梯上踢下去，走在后面，他有可能不顾一切地夺路而逃，一个被异党洗过脑的成员是不会那么轻易束手就擒的，这方面丁队长是有感受的！”
丁队长点了点头：“对！”
唐主任道：“冯小姐，你所能接受培训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二十来天，而多接受一点技能训练，你在敌营里保命的机会就大一点，你说你的时间紧迫不？”
冯曼婷道：“确实紧迫！”
唐主任吃着饭，又道：“我和丁队长研究了一下，决定在这二十天里只进行几项重点的培训，由丁队长教你近身的擒拿搏斗和枪械的使用、伪装，由——”
这时候，小杨进来了，叫道：“哎呀，吃饭都不等我，都剩下残羹剩饭了！”
露薇道：“谁让你睡懒觉起来迟呢，活该没饭吃！”
小杨道：“不是我起来迟，是主任日理万机起来太早——”
他“嘻嘻”笑道：“我来时在外面都吃过了！”
唐主任道：“闭上嘴！”
小杨“是”了一声，不敢再说话了。
唐主任对冯曼婷道：“我刚才说到让丁队长教你近身的擒拿搏斗和枪械的使用，由李露薇教你化妆、电报的使用和情报的搜集、伪装，以及跟踪及反跟踪，我要教授你《国民党党务》和《党派分析》两门课程，冯小姐，你有没有信心在短短二十多天里将所授的都学会？”
冯曼婷道：“尽我所能吧！”
小杨道：“主任，怎么不让冯小姐跟我学开车呢？”
唐主任道：“这个时间上来不及，再者共党那边也没有汽车！”
他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唐主任站起来，对冯曼婷道：“冯小姐，你吃完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然后转身转出了屏风，听脚步声是上楼去了。
丁队长也吃完了饭，起身离开了。
露薇道：“曼婷，你的培训安排可够紧的，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很快掌握的！”
冯曼婷微笑道：“谢谢！”
小杨道：“等你这次完成任务回来，我教你学开车，多洒脱啊，露薇想跟我学我还懒得教她呢！”
露薇道：“谁稀罕跟你学啊，站长的车子我又不是借不来！”
她又对冯曼婷道：“我们在这里跟你说说笑笑，其实外出执行任务是很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性命都会丢掉，小杨是养在笼中的鸟，根本就没执行过什么任务，再别听他瞎胡掰！”
小杨急了，道：“露薇，你这话可说得过分了，我是家在西安，熟人太多，要不然象你那些伎俩我还看不上呢，再说那些洋行老板、高级汉奸都是男的，要是有女老析、女汉奸，我也会装成翩翩公子把她们迷得神魂颠倒，情报也是顺手可得——”
露薇瞟了冯曼婷一眼，红了脸，指着小杨道：“你——你胡说什么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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