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交锋二（a）
说到这里的时候，兰警官的脸色更加难看：“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到了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就听到同事们在那里议论纷纷，好像出了什么大事。我一打听才知道，昨晚放置盒子的证物室里进了外人，把整个证物室翻得乱七八糟不说，还打翻了所有的架子，烧掉了不少的证物，在墙上留下了一行血淋淋的字迹‘放我出去！’。而那个盒子连同里面的稻草人，都已经变成了灰烬，就散落在门后不远的地方。”
耿直听得一怔，连忙问道：“既然已经被烧成灰烬了，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那些散落的东西就是纸盒子与稻草人呢？”
兰警官冷哼了一声，说道：“当然是有根据的了。那些灰烬里面还留了些残片和零碎的稻草，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再说了，证物室里面还安装了监控。奇怪的是，监控里面并没有看到任何人进来，倒是能看到那个盒子自燃，随后就是一片雪花。后来，我们调取了走廊和大门口的监控视屏，不仅没有任何人来到的痕迹，连值班的警员都莫名其妙地睡着了，直到天亮才被前来上班的人叫醒！”
耿直感觉自己喉咙干干的，急忙喝了几口茶，哑着嗓子问道：“难道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吗？”
“找到了，就是那行血字！”兰警官阴阴地说道。
看到兰警官古怪的表情，耿直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兰警官的眼睛带着一种邪恶的意味，整个身子朝桌子跟前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是那个稻草人！我们把它惊扰了，还带回了警局，所以它发怒了，把里面的东西砸的稀巴烂，然后自焚！”
这一刻，耿直感觉兰警官完全变了个人。在他的身上似乎附着一个冤魂，借着他的口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冰冷的眼神，苍白的面孔，诡异的气氛，越来越阴冷的空气，都让他不想继续待下去，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里！
“我说兄弟，你，你可是人民警察，这样迷信是不对的！至少还没有人真正见过鬼魂，是吧！”耿直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战战兢兢地说道。
“嘻”一阵微弱的笑声在房间的某个地方响起，随即便消失了。耿直转头四顾，除了紧闭的房门，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什么也没有。
他疑惑地看着苏媚，见她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低声问道：“你也听见了？”
苏媚眼睛睁得大大的，右手捂着嘴，眼中是浓浓的惊骇神情，使劲点了点头。
耿直知道她已经害怕到了极致，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却听到兰警官幽冷的声音，像是穿透了坚实的墙壁，从另一个更加遥远的地方传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没有看到的，不证明不存在；没有经历的，并不说明那些传说都是假的。你见过四条腿的人吗？你知道光是一颗心脏就能够存活十多年吗？你能够猜出大街上走过的人中，有谁是活死人吗？你能想象出一只蜘蛛长着一张人脸吗？你能容忍自己的亲人被别人变成妖怪吗？你能坦然面对睡在身边的人每天在偷吃墓地里的死人肉吗？”
“难道说，这些，这些你都见过？”耿直抱着双肩，身上只发冷，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兰警官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眼中交织着凄清和无奈，似有无限心事。
耿直不知道这人到底经历过什么，只是觉得不能继续这个话题，否则自己也会受不了的。他强打精神端起酒杯，对兰警官说道：
“来来来，兄弟，说这些干什么？咱们好容易见一次面，聊些开心的事。喝酒！”说完等着和兰警官碰杯。
兰警官定了定神，苦笑了一下，也顺势端起酒杯同耿直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下去。
放下酒杯，兰警官珍重地说道：“就因为我们关系好，所以我要劝你一句，如果没有必要，就别去‘大杂院’，那里面真的不干净！”
耿直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你以为我现在还想去那里吗？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总不能因为害怕就做下失信的事。那样的话，我以后还怎么混？怎么面对兄弟和朋友？”
兰警官默默点点头，随即问道：“既然你一定要去，那就算上我一个。在这里找人，我比你方便多了。一来我是本地人，更熟悉这里的情况。二来，我毕竟是警察，遇到什么事也能方便得多。”
兰警官的话非常出乎耿直的意料。他的心里充满感动，动情地对兰警官说道：“兄弟，你的情我领了，跟我去冒险就不必了。这次的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不论谁搀合进去恐怕都难以保证会全身而退，我不能害了你。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真的出事了，请你务必把苏姑娘送回她家，再把这里的情况详细告诉司徒睿，他知道该怎么办。”
“司徒睿？你说的难道是他？”兰警官突然精神一振，目光灼灼地看着耿直。
耿直被兰警官的反应所吸引，反问道：“你认识司徒睿？”
兰警官愣了片刻，并没有回答耿直的问话，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不会，不会的！”嘀咕完，他开口问道：“耿大哥，你说的司徒睿是不是二十多岁，家在海边的一个小渔村里，父母早亡，一直和妹妹相依为命？”
“对呀，你怎么知道？”耿直激动得站了起来，急急地问道。
“他果然离开了小渔村。看来，人生真是上天已经安排好了的，谁都没法改变。”兰警官感慨一番，随后坚定地说道：“这件事我是管定了！就是不冲你耿大哥的面子，只要这件事和司徒睿有关，不管多危险我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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