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人塞了些许铜板，让我们好生照看好他的羊羔....”店小二小声的说道：“还说...切记不能给它们喝水，否则就拆了我们店的招牌....”
听到这话，原本以为有大案子可以破的阿威，顿时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精神。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只是帮忙照看牲口....”
然而相比起阿威的漠视，九叔则皱起了眉头。
“这人拿钱给你，只让你不给羊羔喂水？就这么简单？”
“千真万确~”那店小二连忙赌咒发誓说道：“就这么点小事，给的钱还极多，搞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拿了...”
眼见九叔脸色越来越阴沉，就算二愣子级别的阿威，也看出了不妥，于是凑上来小声问道：
“啊？九叔？难道有什么问题？”
九叔没有直接回答，剑眉一扫，看了眼在羊圈里嗷嗷哀号的小羊羔...
这些羊实在太小了，根本不适宜长途赶路，就算到了目的地，恐怕身上的肉也没有多少，卖不得好价钱.....
唔？任家镇今天缺羊，店里老板三倍价钱，这羊贩子都不愿意出售，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难道.....
一个不好的念头，划过九叔的脑海，其后果之严重，连他都不敢轻易下定论，只能压低声音，对店小二说道：
“你去打桶水来！”
“啊？可是....”店小二面露犹豫之色，毕竟他真收了对方不少钱，正所谓收人钱财，忠人之事，否则一会让他退钱那就尴尬了。
“教你去就麻溜点~九叔的话都不听？找死啊!”
阿威在一旁凶神恶煞的威胁到，吓得那店小二一溜烟去井边打水。
眼见对方走远，阿威于是也压低声音问道：
“九叔？这里面莫非是有什么蹊跷....”
“唔.....”九叔微微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但.....千万别让我猜对，这种事情，早已在清代咸丰年间就绝迹了.....没道理现在又重新现世啊....”
阿威听不懂九叔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倒是那店小二打了桶水来，倒进了羊圈的水槽。
那些小羊羔咩咩咩叫了一天，本来就已经渴坏了，如今有水递到面前，哪里还会客气？
一个个好像这辈子都没喝过水似得，纷纷抢到槽边，大口大口把浑浊的井水吞进嘴里。
九叔面色阴沉，站在圈边，眼睛直勾勾盯着里面喝水的羊羔。
阿威和店小二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只能站在一边，心里疑惑九叔究竟要做什么？
.....
.........
相比于酒店里沉默的等待，此刻在山顶的修道院里，修女颇为戏谑的笑道：
“哦？山下的小道士，难道你也懂得伟大的炼金术？这可不是去港口找几个买办，就能学会的东西！”
徐昊回头看了修女一眼，知道对方在调侃自己懂英文这件事情。
“炼金术？我当然知道一些....”
徐昊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其中书架，上面放着的一本德国人贝歇尔写的《燃素的起源》。
“至少我很清楚，这个学说是错误的！根本没有什么燃素！决定燃烧的根本，在于氧气。”
所谓燃素，指的是古代西方学者对燃烧的解释，他们认为火是由无数细小而活泼的微粒构成的，任何可燃物里都有燃素，并使之成为燃烧的必要条件。
听到这话，修女回头看了看身后书柜上的燃素起源，颇为诧异的说道：
“哦？你连法拉第推翻燃素都知道？有点意思，我记得你们道士，也有炼丹传统，但....”
说到这里，修女从怀里掏出一小袋白色的晶体颗粒，淡淡的说道：
“燃素说，除了结论错误之外，其他部分都有可取之处，至少在燃素的影响下，相比于你们的炼丹而言，炼金术士们为了探索出物体中的元素，想尽了办法，比如我手里这个，是你们自己晒场上买来的粗盐，这种用太阳蒸发后的东西，被我祛除杂质，溶液过滤，再次提纯之后，就能成为主持仪式的圣盐。”
徐昊听得出对方的意思，去杂质，提纯都是化学里必要的手段和过程，修女在暗示东方的炼丹术缺乏系统性的化学手段支持。
“纯净的盐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专利，我们也能做到！”徐昊皱着眉头争辩到：“另外炼丹和炼金是两回事，我们这里炼的叫做内丹，练成之后，将拥有超越常人的能力，这种玄学不是用化学范畴能够讲得通....”
谁知话还没说完，却听修女哈哈笑道：
“内丹？据我所知，你们几千年来按照相同的配方重复了无数次了，最后成功的人寥寥无几，可见这其中问题极大，要么是实验过程有偏差，要么就是缺乏规范严格的提炼提纯手段，使之成功完全靠偶然，没有量产的可能....”
徐昊闻言，心中默然，他不懂丹术原理，完全是靠着四目道长给的丹方按图索骥，自己理论水平不足，找不到炼丹的知识来反驳对方。
但材料这方面，越是要炼成上品的丹药，对天材地宝的要求也越高，否则就功效不够，这从侧面上来说，稀罕的灵物肯定越来越少，如果能把炼金术或者化学里面的提纯，用在炼丹上，从凡品的材料中获得有用的元素，或许真的可以炼出些高级丹药来....
心中虽然有所顿悟，但徐昊嘴上可不愿意轻易妥协，于是反驳道：
“这并不能说明炼丹术是错的----事实上，你们的东西，显微镜是眼镜供货商造出来的，炼金术的行家牛顿，他本身就是不得了的科学家。在我看来，炼金术本身的理论水平并不高明，完全得益其他行业和学科支撑罢了！”
这话虽然是狡辩，但西方自然学科的发展，却也带动了其他学科，比如后来的青霉素的发明者弗莱明，是个微生物学家，发明X射线的伦琴是物理学家，这些人都不是医生，但他们的发明却给医学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东方的医生，却很难才能其他领域，获得技术上的支持与创新。
那修女张了张嘴，想要辩驳，谁知这个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在这荒凉的山顶现代格外突兀。
修女皱起了眉头，径直朝窗子走去，想要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徐昊见状，本来没有什么表情，突然仿佛看到了未来一般，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修女，将她一把拖了回来。
“疯了吧？这还是大白天，你想在干什么？”修女不高兴的说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一块石头，如子弹般从窗外飞来。
啪的一声砸坏了玻璃
也亏得徐昊出手拉了修女一把，否则只怕这张皱眉微嗲的脸上，要留下一道伤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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