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澈就这样在清心殿住了下来。
每天早晨都跟着洛瓷一起练剑，对于清心殿入住了一名勉强算是外门弟子的人，仙门绝大多数弟子都有些不满。
小师祖的地方灵气充裕，而且修炼资源几乎是最多的，让他们如何不嫉妒，甚至是暗戳戳地想要找茬，但夜澈不出来，他们也没办法。
不过听说祖师出关后，小师祖带着夜澈去拜见，结果祖师没有收他为徒，这让一干弟子暗地里都窃喜，也让一干长老松了口气。
他们并不想再称呼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为师祖。
小师祖也就罢了，毕竟是从小就被祖师养大的，很早就被收入徒弟，而且天资聪慧，十六岁这年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修为甩了众长老乃至门主一大条街。
而且因为她，三师祖才会对仙门开放一点九转玉清丹的资源，众位师祖宠着，哪有人敢对她不满。
仙门等级森严，对辈分极为看重，倒是没有人看洛瓷不顺眼。
一日，洛瓷正专心看着师父留下的剑阵，之前分身的天赋确实高出常人一大截，但也不会拥有比肩长老的实力，直到本尊意识降临后，修为才一跃千里。
这个位面和她以前所学的不属于一类，所以她难得来了些兴致，开始认真钻研起来。
她静静地看着剑阵之法，侧颜宁静柔和，眉眼蕴着温柔，但很快就微嘟着唇，脸上多了俏皮的生动，似在苦恼着什么一般。
夜澈停下了手中的剑，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小鲛人微微捂住心口，漂亮眸子带着些许迷茫，这是什么感觉……比之前更加剧烈的起伏，让他有些无措。
比之前想要独占姐姐的心情……更磨人。
他知道姐姐喜欢乖孩子，所以做什么都温顺地答应，包括摸尾巴。
其实第一次被姐姐触碰到尾巴时，紧张羞涩的同时，还有些愉悦的满足。
后来她再次提起，他明明知道尾巴不能随便给人摸的，但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露出了那条还未长大的鱼尾。
当姐姐温热的小手轻抚他鱼尾上的鳞片，他几乎是克制不住身体上的颤栗，微微瑟缩着，不是害怕，而是……近乎痴恋的独占。
有些超出了掌控的情绪，但又泛着甜，让他甘之如饴。
以至于他没再用鲛人魅惑的嗓音去诱导姐姐，把自己放进她心里。
姐姐……是可以信任的吧。
她会一直像这样对他的吧。
不会像他母亲一样……
被欺骗、被抛弃，最后为了保护他死于非命。
夜澈漆黑漂亮眼眸有些幽深，其内的瞳孔几乎缩成一点，透着冰冷无情的戾气。
大概是察觉到他有不对劲的地方，洛瓷从入定状态中退出，走到他身边有些关切地问道，“阿澈怎么了？”
夜澈摇摇小脑袋，眸光澄澈，纤软嫣红唇瓣微张，“我没事。”目光带了几分黯然，“我只是想到我母亲……”
洛瓷张了张唇，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抱住了他。
有些事，不适合问，只适合对方主动开口时，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倾听者。
良久，她才开口，“阿澈以后有我。”
夜澈抱紧了她。
他心里默默开口，姐姐答应我的，一定不能食言。
后来他主动松开，没有一直缠着她。
他知道应该有张有弛，如果他一直那样黏人，也许姐姐会厌烦自己，他不想这样。
洛瓷揉揉他柔软的头发，“一个月后有外门大比，进入前十就能入内门当弟子啦。”
师父当时没收阿澈到门下，好像是因为知道了他的妖兽身份，才没答应的。妖兽毕竟和修士修炼体系不一样，她也只能教教剑法，至于其他的她也不能瞎搅和。
不过除了师父，倒是没什么人看出夜澈的身份。
虽然她也没多关注仙门的事，不过门主告诉她阿澈好像引起了弟子的极大不满，如果直接就入内门，很可能会起争执，所以她只能勉强答应让夜澈参加大比。
她不想碎片被仙门弟子敌视针对，说他没用。
不过心里还是不太开心，明明就可以靠后台嘛。
不是没想过收碎片为徒弟，只是……修仙界对于师徒恋是极力禁止的，属于禁忌恋。
碎片已经是妖兽了，修士、妖兽、魔族各自排斥，如果要在一起会受到很大的抵制。
夜澈声音软软，“姐姐，我一定能拿到第一名。”
外门弟子的实力并不强，几乎都是新入门的弟子修炼一段时间后，参加大比，以此获得入内门修炼的资格。
那些弟子也不过堪堪修炼两三个月。
小鲛人肯定能行。
*
众外门弟子都积极提升修为，为大比做准备。
期间不知是谁传出了参加大比的弟子名单，其中赫然有夜澈在内，在一干外门弟子中炸出了反响。
仙门之中谁人不知道，小师祖带回来一个人，以外门弟子的身份入住清心殿，那可是比长老们的宫殿还要好上许多。
许多弟子都不服气，外门弟子如此，内门弟子更甚，因此还有内门弟子叫人在大比上好好地去一下夜澈的威风。
他们不能下死手，但如果夜澈连前十都进不去，便是他自己都会觉得丢人，这样还怎么好意思待在小师祖身边，小师祖更会对他寒心。
于是乎，一众外门弟子都虎视眈眈地等着大比来临，甚至隐隐有某种兴奋之意。
大比当日。
洛瓷坐在高高的台上，和师兄们坐在一起，夜澈则是等在弟子席准备参赛。
其实原本只用长老主持大比就可以了，不过因为她来观看了，所以门主也不能不来，其他师兄则是想看热闹，也纷纷出关了。
师兄们虽看上去不过二十余岁，但最小的师兄都已经三百岁了，这三百年间，师父除了她再也没收过其他徒弟。
三师兄坐在洛瓷边上，桃花眼微挑，手托着下巴，“小师妹带回来的那个小孩长得还挺好看的。”
视线所及，台下夜澈站得笔直，周围人嘈杂声一片，小脸却依旧平静。
五师兄有些玩味地开口，“不是会……小师妹带回来的童养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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