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很轻松，别看军情七处的人虎视眈眈的，但他根本就不带怕的。
他在做情报工作的时候，体会最深的就是一件事情。
很多人投靠李珂并不是因为李珂对他们多好，而是因为暴风城的物质水平太差了。
农夫们缺医少药，基本的治安都需要依靠那些冒险者们，卫兵们虽然都十分的英勇，但意义并不大。
反而是他带来的廉价的枪械解决了大部分农夫的问题，让他们遇到野猪，游荡的巨魔和兽人的时候，能够自己解决问题。
而他带来的药物，更是代替了圣光教会的作用——甚至说圣光教会都在配合他们。
那些富有热情的牧师们巴不得自己的治疗术永远可以不使用呢。
虽然也遇到了不少使用圣光的败类，但大部分的圣光使用者依旧可以让人信任。
在这样的强势的力量下，暴风城的官方势力拿什么赢？
“那位瓦里安陛下想来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没有出手阻挠我们吧？但是不得不说，我们能够发展起来，其实很大程度也都是靠着这位陛下的纵容。而没有陛下的旨意，军情七处是不可能发动战争的。而我们如果是来掠夺暴风城的话，那么他们自然可以出手，可是我们是来免费发放物资的……他们甚至都无法得到周围的暴风城市民的认可。”
小托比忍不住的看向了暴风要塞，虽然那里的士兵依旧在忠诚的站岗，但谁都知道。
这个国家完了。
不过，暴风城还是有不少愿意为了暴风城去死的人，但他们也有家人，也有想要保护和延续下去的愿望和生命。
可是，如果瓦里安自己不摆烂的话，实际上还是会有很多人愿意为了他而战斗的。
范克里夫没有说话，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和老对手肖尔，军情七处的实际的掌控者。
只是现在的他看着对方那迷茫而又无奈的表情的时候，心中也是一阵怅然若失。
因为小托比的出现只意味着一件事情。
他和肖尔都已经和时代脱节了。
尽管这个时代是他帮忙建造的，但脱节就是脱节了。
“或许我可以安心的退休了……不对，凡妮莎……”
一想到自己女儿对于李珂的崇拜的心情，范克里夫的心就更加复杂了。
所以他面对曾经把自己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肖尔，也只是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
肖尔没能够杀了他，而他也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斗赢的对方，确切说——
他们两个都是被时代裹挟的人罢了。
“你来了。”
精神有些萎靡的肖尔看着自己曾经的同学和密友，自己发誓一定要杀死的人，却感觉世界无比的魔幻。
天底下最大的反贼就在这里，但他却只能够视而不见。
因为他不能够挑起战争。
“是啊，我来了。”
范克里夫拿出了两根雪茄，一根扔给了肖尔，一根自己叼了起来。
一般来说，像是他们这样的刺客，是不应该抽烟的，但他却早就放弃了不抽烟的行为。
因为没必要了。
肖尔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个把大部分的刺客守则都违背的家伙，叹了口气。
“……你不该来的。”
他实在是不想看到暴风城的陨落，也不想要背叛瓦里安，毕竟一个背主的刺客，是不可能再受到重用的。
“还记得我们以前说过什么吗？”
范克里夫点着了火，看着风暴要塞之后的景色，长舒了一口气。
“成为贵族之后，咱们就天天去钓鱼，而现在，我来找你钓鱼了。”
他的话让肖尔抿住了自己的嘴唇，虽然有些不甘心，因为当初他们说的是扫除暴风城的黑暗之后再去钓鱼。
但现在……
“在你的心中，黑暗已经被扫除了吗？”
看着那正大光明的开进城中的车队，肖尔再次叹了口气，开口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回答。
“我会坚守到最后一刻，你们，别让我抓到把柄。”
他说完就带着人沉默的离开了，但其实谁都知道。
他们认输了，只要李珂的条件不是很过分，军情七处的成员就会选择投降。
“是啊，黑暗已经被扫除了。”
范克里夫喃喃自语，然后看向了远处的暴风要塞。
那是瓦里安的王宫。
————
“伯瓦尔，帮我遣散王宫当中的侍女和守卫吧，顺便把安度因送到圣光大教堂去。”
瓦里安平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面包，看着座位上的伯瓦尔，用唠家常的语气开口了。
“陛下，我们还有十万人的军队……”
伯瓦尔张开自己嘴，想要劝阻瓦里安，但瓦里安只是摇了摇头。
“不，如果我们反抗，那么就没有十万人的军队……有的只是十万个即将被屠宰的羔羊，我们是不可能击败李珂的，你心里最清楚才是。而且，虽然说李珂不会清算那些手上没有血债的人，但是伯瓦尔，你还有女儿和家人，他们也都要在李珂的国度当中发展，你不能够随着我抵抗……会让他们遭受不幸的。”
瓦里安随意的喝了一口酒，他的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的家传铠甲，手中握的是自己的宝剑，而在他的身上，则是洛萨的腰带。
他在最后，也要坚守乌瑞恩家族的荣耀。
伯瓦尔沉默了一会，然后飒然笑道。
“李珂不会那么的小心眼的，最多也就是我的女儿嫁给他，用来拉拢民心……他不是那种会报复的人，只是可惜，我的女儿大概要和一大群女人分享一个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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