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端木响将许清拿进来的菜摆上桌，今天家里的女人都出去吃了，就剩他们两个老爷们。
等李长亭进来，端木响把那一大碗乌鸡汤放到他面前：“吃了，一滴都不许剩啊。”
李长亭微弱的抗议：“……太补了。”
端木响坏笑：“就是专门给你补的，不要浪费粮食，快点吃掉！”
许清说是给他们两个人，不过端木响十分友爱地将自己的那份默默地给了李长亭，然后告诉他这碗鸡汤都是许清对他满满的关怀。
日子一眨眼就到了年底，对于青龙山的百姓来说，这个除夕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反而想到别人家都在欢欢喜喜过年喝酒吃肉，而他们最多只有炕干的红薯干，心里头更是悲伤。
勤快些的还会爬起来打扫一下山洞，心下凄凉的都懒得去浪费精力，就当平时一样吃些东西睡一觉，这一天两天的睁眼闭眼也就过了。
然而临近中午时，军营那边突然响起了锣鼓的声音，声音缓慢而响亮，一般响锣是提醒他们去领粮了。
可粮食都是五天一领，这还没到时间呢。
出于好奇，大家都忍着寒冷从炕上爬起来，纷纷出门看看怎么回事。
这时有士兵过来挨个山洞通知，说让他们带个碗去军营那边，将军要给大家分年菜，每个山洞派两个人去就成。
分年菜？
大家有些诧异，纷纷好奇地问年菜是什么，那士兵也不说，只说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回到山洞，大家都在猜这年菜是什么好菜，不过他们猜来猜去也想不到会是什么，也不敢抱太大的期望，想来估计就是用油炒过的菜吧。
虽说大锅煮的可能好吃不到哪去，但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沾过油了，荤腥就更不用说，就算这会儿去领的只有一大锅白菜萝卜，对他们来说也是求之不得。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但军营区的大门前却是一片热火朝天。
隔老远大家就闻到了里面飘来的一阵阵肉香味，一个月没吃肉，闻到这肉香味不少人眼睛都冒出了绿光。
一个百夫长过来维持秩序，让大家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排好队，很快就可以领菜了。
每个山洞来的两个人，一个排队领菜，另一个去领粮食，粮食不多，两天份的粮食也是为了让大家在过年时能吃个尽饱。
领粮食的队伍排得很快，因为不准在军营周围聚集，大家领完两天份的粮食就赶紧回去了，留下领菜的还在那排着队。
里面的肉香味阵阵飘来，队伍里响起此起彼伏咽口水的声音。
现在他们都只担心带的碗不够大，虽然已经是把家里最大的碗拿过来了，但万一不够装怎么办？！
老陶也在队伍里，他崴伤的脚已经差不多好了，这会儿里面的肉香虽然对他有吸引力，但他更想亲眼看看小舅子是哪位、长什么模样。
不过望来望去也没瞧见人。
这会儿急不可耐的人多在张望，老陶也不算打眼的那个。
今天一早李婵娟就确定好了除夕夜的晚饭，一锅蛋花面和白菜炖腊肉，想想就让人流口水，现在领这一份肉菜，算是锦上添花。
老陶心里头高兴，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死死把自己想要炫耀一下的冲动压下去。
这时食堂那边小跑过来一个士兵，跟百夫长说了什么，百夫长点点头，然后带着排队的队伍进了军营区，向着食堂走去。
一排长长的队伍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周围都是带刀的士兵，谁都不敢东张西望，也不敢抢到前头去，纷纷乖乖跟着走。
到了食堂门口，就有士兵拿着一本厚厚的薄子过来问是哪个山洞的，几口人。
大家这才知道，今天分发的年菜有土豆笋干炖肉、白菜干菇炖肉和萝卜梅干菜炖肉！
三种菜都可以分一勺，山洞里人少的少分点，人多的多分点，也算公平。
一勺的分量不多，三份凑起来正好是巴掌大一碗的半碗，添上汤的话，看起来也有大半碗了。
虽然分量不多，但大家也心满意足了。
毕竟菜里面可是有肉啊！指甲盖大小的肉也是肉！
他们这儿近十二万人，哪有那么多肉给他们吃饱喝足，将军能在除夕给他们发年菜都是意外之喜了。
碗里的肉菜浓油赤酱，虽然蔬菜居多，肉看不到两块，但冲这香味和色泽，就知道用料放的足，这酱油的香味勾得他们肚子都在咕咕叫了。
大家小心翼翼地捧着碗回去，这会儿再没有人想要随随便便敷衍地过个年，都把平时舍不得吃的拿出来，配着这碗肉菜整一顿好吃的。
老陶去的早，回来得也早，这会儿正好是中午。
李婵娟看着那碗肉菜惊喜地叫了一声：“天呐这么好？！”
儿子和女儿也配合地发出赞叹声。
倒不是说这菜有多稀罕，而是这浓油赤酱的，看起来就很奢侈。
天灾后，对普通人家来说油成了一种奢侈品，这油花花的一碗菜，用料放得这么足，得是加了多少油进去啊。
老陶摸着肚子道：“我都饿了，煮点面，咱们把菜分一分吃了吧。”
李婵娟：“不留着晚上吃吗？你还想中午吃一顿，早上吃的都进狗肚子了？！”
话音落，山洞里响起了好几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李婵娟：“……”这是养了一群饿死鬼吗？
最后李婵娟还是煮了半斤面，将一碗肉菜都倒进锅里拌着面一家四口分着吃了。
吃完李婵娟忍不住心虚：“咱们这过得也太奢侈了。”
老陶可不管这么多，一想到晚上还有腊肉，整个人都是美滋滋的。
青龙山这边热闹了大半天，到了快黄昏时才平静下来，而在沄州，除夕夜才刚刚开始。
白天家家户户忙着大扫除、贴春联、打年糕、包饺子，下午更是为晚上的团圆饭准备着丰盛的晚餐。
快入夜时，城里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鞭炮声一响，表明这户人家的团圆饭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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