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都知道, 即便一切看起来与当年无异, 终究也不是当年了。
——你自己摸摸自己的脑袋, 感受一下你那锃光瓦亮的秃头, 再说一遍其实和当年也没什么两样？
╮(╯▽╰)╭
是以，多宝的恍惚其实也就持续了那么一瞬间，很快就把自己的神思收了回来, 温柔地揉上一揉自家软软萌萌的小师妹，看着另外两个上了封神榜的老朋友，价值千金的脑袋里疯狂复盘了一下自己闭关之前闭关之后的那些事。
然后迷茫了片刻, 终于是低沉着嗓音开口：“你们挣脱了封神榜的限制之事我还记得, 还未来得及恭喜你们重获自由。只是我这……是不是着了别人的道儿？”
赵公明云霄连带吴珰的表情都有片刻的僵硬。
“说吧。”多宝失笑，“我也不是脆得什么都经不起的, 事情再糟糕能糟过当年囚在桃园, 被师伯废了法力投去轮回么？”
这句话一说，气氛也没有变得轻松起来。
赵公明默了半天，低声道：“虽没那么糟糕，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多宝心里沉了沉。
作为史上第一佛修, 他迅速想到了一堆可能的, 坑爹的, 可能连法力都动不了的局面。
然后第一反应是再次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法力, 不由惊诧道：“我的法力怎么会这样？！”
接着就接收到了原本还温温软软的小师妹关爱而了然的眼神：“少了多少？”
大师兄敏锐地从小师妹的眼神之中意识到了一点什么。
他问：“你少了多少？”
吴珰苦笑：“我留下的百不足一，最近云霄师姐帮我用了些乱七八糟的手段, 现在到了生死关头, 能动的法力大概能到一成吧。”
听了这话, 逆风翻盘经验已经十分老道的多宝道人很快就进入了“原来我们在逆风状态”的心理预设，并且准确地抓住了重点：“云霄用了什么手段？”
吴珰一点没藏着掖着地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心：“喏。”
手掌秀致，指节修长，整只手上却刻着隐隐约约而密密麻麻，一看就有着特殊含义的暗金色纹路。
“聚灵阵？”多宝显然也是识货的，但看着看着这个阵法又忍不住有点懵，“好像又不完全是聚灵阵，看这样子……又隐隐约约有锁住身边灵气的功用，但不管怎么样，这个阵法和增强实力都联系不到一起吧？”
说是这么说，多宝却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他感应了一下外面的灵气浓度，再品了品自己体内的法力，然后，明白了。
——修炼到了多宝与无当这种地步，身体和周边的环境是随时都在产生丝丝缕缕的联系，这样的修炼模式要是在灵气浓郁的洪荒自然没有问题，可一旦外界环境的灵气减少，那身体中由灵气组成的法力便会成为相对而言的灵气浓度的高点。
随后便会如同……同一大气压下，U型管一方水位下降，另一端的水便会予以补偿一样，大能们体内的法力会不自觉地反哺于环境，以保持环境中的灵气浓度。
换句话说，如今这作为废墟的灵山的一大部分浓郁灵气，其实原本是多宝收在体内化为己用的法力。而闭关了这么多年，多宝身上的法力一直在慢慢扩散出去，自然自己身体里就不剩下多少了呀。
至于云霄在无当手掌心布了一个聚灵阵，一个锁灵阵，便能让无当的法力从“百不存一”变成“能动一成”，理由便是这个掌心阵成为了阻碍无当与外界幻境灵气互通的屏障，还会聚集无当所在之地的大部分灵气，这便能做到无当体内的法力不会外泄化为灵气，而外界的灵气还能被无当吸为己用，能动用的法力比原来自然是提高了许多。
只是……多宝诧异道：“灵气怎么稀薄成这个样子了？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云霄有点疑惑：“师兄不知？”
多宝反问：“我又如何知道这个。”
云霄眨眨眼，犹豫道：“师兄，咱们是自己人。”言下之意，你要是知道什么真相的话也别瞒着我了，咱们坦诚相待，一块解决问题才好。
多宝就更不明白了，也亏得面前是和他相识多年的云霄，他才没有发脾气，只道：“我若知道，自然不会瞒着你。”
还附赠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知道云霄你不是无当那样的傻姑娘，啥都经过的你心机手腕比我也差不到哪里去，我要是有什么计划……告诉你的话你对我只会有帮助，绝不会拖我的后腿。
我不傻，有事我肯定不会像瞒着无当一样瞒着你啊。
云霄也觉得多宝不至于欺骗，便皱皱眉，沉声开口：“那……师兄做了这么多年西方佛祖，见过蚊道人么？”
“没有。”多宝道，“接引准提知道我前世是多宝道人，与蚊道人几乎是血海深仇，又如何会让蚊道人出现在我面前？并且蚊道人本身并无佛性，接引准提也没有将蚊道人培养成佛的意思，蚊道人自然是没必要与我相见，连我讲佛法都不来听的。”
说到这，多宝有点不明白了：“蚊道人和灵气变得稀薄了有什么关系么？总不能是蚊道人吃的罢？”
“你还别说。”云霄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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